男人接通电话后没停下手头的动作,他轻轻搂住坐在他腿上的安静的少年为他上药,像是一个慈爱的师长在哄一个不小心弄伤自己的孩童。
“不要有桃子,他会过敏。”
他把手机重新放回茶几上,用棉签蘸着药水蜻蜓点水般往那根手指尖上涂。
“田田,生日快乐。”
林坦穿戴整齐乖巧地坐在白森的怀里,身体有些不自然地颤抖,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细腻的动作,尽管白森已经拿出他一辈子的耐心和温柔对待他的伤口,但是他却还是感受到了指尖传来的剧痛。
任何人在这种清晰的痛觉之下都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怨恨伤害自己的人,可这个人却在为他疗伤。
拯救受害者的是凶手,世界上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
“疼”林坦的指尖瑟缩了一下,脱口而出。
白森并没有放下已经被融化的血痂染成深红色的医用棉签,好像对他的话无动于衷地继续处理恶心的血肉。
男人的嗓音像是被香烟熏过,每一个音节都散发出雄性的荷尔蒙,尤其是在他带着宠溺低声说话的时候,好像把他的心熨烫了一遍,有一种让人心甘情愿臣服的魔力:
“忍过去就好了。”
“我好难受”林坦打断了自己的话,白森贴在他后背上并没有看见林坦难过的表情。落地窗外的阳光把他们之间的空气晒得干燥温暖,浮尘在光束之间飘荡。
要不是林坦知道,就在他们面前那个巨大的液晶屏幕墙内隐藏着若干把不同型号的枪支,那他们此时应该就像电影里一对矫情的恋人,把这诺大的房间都渲染成粉红色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