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与尚贞双目对视,道:“皇上不该将臣调离京城。臣如何不知皇上对臣一片心意,可若皇上有什么事,臣在战场上也绝不苟活。”
尚贞见楚宴这个平时不善言辞的人突然真心吐露,颇为动容,又回想两人岁岁年年点点滴滴,如今他居然想要寻死,若他真死了尚贞被自己的想象吓得胆战心惊。
“阿宴,你”尚贞一下子站起身来,手颤抖地指着楚宴。
楚宴连忙起身跪在地上,平静道:“臣自知皇上与臣是天地之别,如今不管皇上心意如何,臣只想守护皇上一生,保卫皇上的江山一世。若皇上非要臣去对抗蛮夷,臣又如何不肯?只是不该是此时。”
先皇在世时,楚宴就频繁请奏率兵去对抗蛮夷,尚贞日日夜夜都为他担惊受怕,直到他凯旋而归,却见他风尘仆仆,身上添了许多新伤。
楚宴曾说过他从小习武就是想要保家卫国,而他身为皇帝却因为儿女情长起了私心。
如今他登基五年里,风雨飘摇,不知何时能圆了他平定天下的宏愿,所以他想派楚宴去镇守北方,远离这明争暗斗的朝廷,就算他死了,楚宴仗着北方的军队,朝廷里的人也不敢对他做什么的。而楚宴待在京中,只有一队兵马,令他时时刻刻都处于危险之中,所以他默认了宁入宸演的这出戏,而不论楚宴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他这一生,从打出生起就被安排好了一切,他生下来就是储君,他的衣食起居一言一行都有人时刻记录在册。周围的皇子也都虎视眈眈,天天巴不得他行差踏错,把他从太子之位上拽下来。宫中除了母后和环歌,没有人真心实意地待他,把他当做尚贞,而不是太子。
自从母后仙去了,他在深宫之中和胞弟相依为命,如履薄冰。父皇命宁入宸入宫当伴读,那是他唯一一次抗旨不遵。
如今他只想再任性一回,谁又稀罕这皇帝的位子?如果他有选择,他只想当个平民百姓家的小孩,跟着楚宴去游历这五湖四海,闯荡他口中的江湖,征战他泼洒热血的沙场。
他此生是注定被禁锢在这四方天地之中,青瓦红墙,宫宇楼阁,他却不能让楚宴跟他陪葬在这是非之地。
尚贞没有命他起身,自己又缓缓坐在桌侧,给自己斟满了酒。
楚宴只见他一
杯又一杯没个节制,厉声道:“皇上,这酒不可多饮!”
尚贞却已几杯下肚,已然有些醉意:“阿宴,你可知这酒叫什么名字?”
楚宴跪在地上不答,他此时已有些酒劲儿上来了,心中便隐隐猜测出了几分,估计这酒里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他不敢盯着尚贞的脸看太久,他怕他会难以自持。
“阿宴我、我好”
楚宴听着尚贞软绵绵地说话,还是忍不住看向尚贞,他斜倚在桌旁,白净的脸因酒气而浮显出绯红,眼神朦胧,只比刚才更温柔。
楚宴不等尚贞发话,自己站起身来,去扶他,道:“阿贞,你醉了。”
尚贞却将另一杯玉杯倒满递给他说:“醉一次又有何不可?醒着,有些话就说不出了。”
楚宴没有接他的酒杯,而是直接将酒壶剩下的大半酒一饮而尽。
尚贞见状,也没阻止。
“你一下子喝这么多,也不难受?”尚贞自然知道这酒非同寻常,他也喝了不少,如今已经按耐不住,而楚宴比他喝得更多更早,此时只怕是欲火焚身。
尚贞抬手要喝刚才斟满的那杯时,却被楚宴抓住了手,只听到楚宴说着:“恕臣犯上了。”
楚宴将他抱到床塌上,终于露出些笑意,他把帘帐放下,自己也宽衣解带,只剩下单薄的白色内衫。尚贞伸手抚摸着他的笑脸道:“还好你这一笑没让我去烽火戏诸侯。”
楚宴顺势舔吻他的手心,尚贞也不躲,任由他戏弄。楚宴一层一层把他剥开,手法很是急躁,他身下的人已不是皇上,而是他的阿贞。
看见那片雪白的胸口时楚宴再也忍耐不住,他心心念念着的人正被他压在身下,温顺的依偎着他,他低头吻着尚贞的唇,然后将舌探入,尚贞闷闷地“嗯”了一声,两条舌头纠缠在窄小的口腔内,吻得越来越深,涎水顺着二人的脖颈流下也无心理会。
尚贞的手环抱住他的肩膀,深吻过后两人的唇齿之间拉出细细的银线。尚贞又挑逗似地咬了咬楚宴的喉结。楚宴怔了怔,看起来有些害臊,但呼吸却又粗了许多,道:“阿贞,我有些等不及了……”
尚贞莞尔一笑,徐徐微喘道:“从前也没见你这么克制过。今儿是怎么了?”
虽这么说,但尚贞的体力却容不得楚宴翻来覆去的折腾,在闪烁的烛光下清瘦的剪影摇摇欲坠。尚贞的墨发在洁白的脊背上蜿蜒盘旋,像一条细细的黑蛇咬住了楚宴的心,往里注入了情欲的毒,他潮红的脸贴在枕头上,手臂勉强在腹部支撑起一片空隙迎接楚宴的冲撞顶弄,清瘦的身体因为身后男人的大力的抽插而摩擦泛红。楚宴尽力分开他隐秘的大腿,便于把他的下身顶到最深处。尚贞许久没有与楚宴行事,宛如处子一般羞涩扭捏,动作和声音都青涩诱人,眼圈红了大半,有几丝泪光拼命忍住,身为九五之尊却屈于臣子身下,尽管是他心甘情愿,却也觉得羞耻,因此只在楚宴顶撞得激烈时才漏出勾人的几声呻吟。
楚宴深知他性情,手掌覆盖住身下这条龙的手背,按在床榻上,不让他有心思分神。
“阿宴你、你慢些我、我”
楚宴听见他的声音就如魔音灌耳一般魂不守舍,喃喃道:“阿贞你再忍一下……我已经尽量动作轻些了”
“你倒是娴熟参你的折子上所言不假……”
楚宴有些尴尬地顿住,但见身下尚贞吃醋样子甚是可爱,平时更是难得一见,不禁心魂荡漾,掐住了他的腰,不缓不急地攻起尚贞的敏感之处。果然尚贞的大腿一下子夹紧了他,接下来酸酸的话全变成了情欲绵绵地叫声。
楚宴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凑到他耳边沉声道:“我偶尔找那些倌儿戏儿的排解,还不是因为你。你可让我惦记了几个月了。”说完便又含住尚贞的耳垂,像是含住了一片美玉般用舌尖细细琢磨。
尚贞毕竟从小是宫里长大的,虽然也听过宫女太监们偷偷讲过这些市井之事,但从楚宴口中听到这样直白的说辞是极少的,整个人像蒸熟的虾仁一般,白里透着红,水灵灵又美滋滋。
床笫之事是楚宴的战场,尚贞自知已成他的俘虏,无法自拔,原来宠幸一人,竟真的能彻底放下一切身份,只想着朝夕相处,就连这大逆不道之话在耳朵里都变成了撩拨的情话:“你、啊、你竟敢说这样的浑话,就不怕我恼了你砍了你的头、呃啊哈啊!”
楚宴颇少听见尚贞这样别扭的话,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致,哼了一声笑道:“那皇上可恼了?”还不等尚贞开口,他就坏心眼儿地用力顶那敏感之处。
尚贞顿时被原始的快感麻痹了全身,浑身酥软瘫在床榻上任其顶弄,再发不出一字半句来,只急促地喘息。
尚贞只觉得体内那物什涨得巨大,他的小腹似乎都感受到那巨物的存在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身上的人却又往里插了插,又开始激烈地顶弄。
“如若恼你,早在你入宫伴读时就找借口
逐你出宫了”尚贞勉勉强强才说出了这句完整的话,剩下的话还未破口而出就被顶的破碎,化为缠绵月色与缱绻香薰一同消散在这空气中。
尚贞把话说完后有些咳嗽,楚宴压住他的脊背用手指探进他的口,将脸凑近他的耳畔,用湿热的舌头故意舔弄他的脖颈,道:“阿贞这话还是舍不得杀我。”
尚贞被他戏弄地再说不出来什么,在他大力地抽插之下身上浮出细密的汗,他喘息又被楚宴的吻打断。他如此贪恋这吻,又如此眷恋这春宵片刻。他翻过身来面对着楚宴,看着他身上的伤疤满目的心疼,他轻轻舔吻楚宴胸口的疤痕,一边跟随楚宴的动作律动。楚宴一只大手抚摸着他的头把他牢牢按在胸口,感受他舌头的抚慰,心跳急迫了许多。
纵使他坐怀不乱也禁不住心爱之人这样撩拨,他又粗鲁地快速抽插了数十次,一次尽泄在尚贞体内,好似在昭告天下,这是专属于他的领土。
三日后,楚宴一袭兵甲英姿飒爽,如同一只玄铁长枪,笔直地插在天地之中,全身折射出金光,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危险又窒息。血红的披风在风中狂舞,他身旁的黑色宝马冲着城墙上的黄袍之人嘶声鸣叫,像是在对曾饲养它的主人告别。
黄风猎猎,黑衣金甲的将军的青丝随风乱舞起伏。
楚宴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夹了一封那夜尚贞给他的信。尚贞告诉他只有他在征战回来时才能打开。
他忍不住多看了城墙之上的那人几眼,一眼便是千年。
他最终还是顺了尚贞的心意,效命疆场。他只要尚贞答应他,一旦发生任何事就一定要召他回来。
然而一年后再次重逢,却是在生离死别之际,如梦幻泡影般短暂,那人他又再次难以触及。
他得到尚贞病危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尚贞中毒三天之后了,他跑死了五匹马才从北地到京城。他不顾羽林军的拦截,闯进皇宫,那时已经是尚贞中毒的第七天,就算是华佗转世也回天乏术,更何况这毒蹊跷诡异,不立刻要人性命,但是却让此人的气脉渐微,最后了无生气。
他赶到勤政殿的时候,宁入宸就守在殿外,他虽厌恶他这种油腔滑调的小人,但是当时却也不曾想他会给尚贞下毒。
宁入宸见环歌关上门向他这方向走来,连忙赶上前去问道:“皇上、皇上他可愿意见我?”
环歌先是给他行了个礼,扫了他一眼冷冷道:“宁相请先回去吧,皇上说了,除了楚将军之外任何人都不见。”话毕,立刻向楚宴这边碎步而来。
宁入宸随着环歌转身才发现楚宴,暗暗惊讶楚宴竟能无声无息地靠近他三米的范围内,回想方才与环歌的对话大概都被男人听见了,万分窘迫。
楚宴能明显的感受到宁入宸毒辣的视线,但他没那个心情对他冷嘲热讽。
环歌也顾不得礼数,拉着他的袖口,十分焦急地说:“将军快随我入内。”
宁入宸望着二人开门又离去,怅然若失,怔怔地看着牌匾上“勤政殿”三个大字,久久伫立,最后叹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