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白鹭洲,留恋铜雀楼。
静夜如歌,白鹭台上宫灯摇曳,在冬夜里无声无息地散发温暖的微光,照亮了被一层薄雪覆盖的石子路。路旁一树树梅花凌寒绽放,红的像一点朱砂,白的像一抹月光。
廊亭中,一指檀香冉冉升起,在起风的夜晚被吹散在前方凝固的冰湖上,仿佛是瑶池腾起的仙气。
一轮孤月下,披着猩红狐裘的散发男子怀中揣着一个精致暖炉在亭中独自伫立,几声轻轻的叹息仿佛花儿的低语,又好像冰雪的消融。
宁入宸在离他五米远处停驻了脚步,怔怔地看着那人,仿佛下一秒那人就会化作雪花飘散了一般。
他想喊他的名字,但所有的音节都哽在他的嗓子眼,竟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该说什么?说什么好?
韩黎说他醒了之后,他便不顾一切地赶来,却听陈珏说他好像失去了记忆,一个人在红梅亭里等候着什么不让任何人靠近。
宁入宸的影子被身后的宫灯拖得老长,长得吻到了那人脚边,而他本人却不敢走近,将那人牢牢搂进怀里。
一时间,明明有两个人,却像是他一个人对着残影独徘徊。
“你终于醒了”想了半天,宁入宸却还是说出这么寻常的话。
尚贞不知在想些什么,又不通武功,听见男子的声音才发现身边有人走近。
他转过身来,视线与宁入宸碰撞在一起,宛若隔了千年。
“臣等皇上许久了。”
这话宛如穿越时空般击中宁入宸的心,他的心像是被眼前这个眉目依旧的男人抓在手中拧干。
宁入宸鼻中一阵酸楚,眼白爬满了红丝。
“朕等爱卿许久了。”
黄袍之人眼中浸满了笑意,话中的柔情化作一缕春风钻进他的心底,令他心中的喜悦沉淀出一壶美酒,未饮人先醉。
“爱卿等久些,便能多思念朕些。”宁入宸的泪光转瞬即逝,像变脸般露出如花笑容,大步走上前去,浅握住尚贞抱着暖炉却还是有些冰凉的手。
尚贞浑身一震,想要抽出手而不得。
他醒来之后,不记前尘往事,江太医看见他这这番模样,皱眉拂袖离去。只有个名叫陈珏的小侍卫简单给他讲了几句,只道他是这皇上宠爱的郎倌儿,失足掉进湖中,昏迷不醒,江太医悉心医治终于保住了他的性命。
他本以为所谓的皇上定是个色令智昏的老头子,便心情低落,不许他人跟随,独自来到这寂寞园林中默默等待自己未知的命运。
谁知道眼前一身黄袍,身披黑色大裘的是一个眉如刀裁,眼若秋水,薄唇朱红的年轻男子。他虽心中宽慰了些,但在这皇帝触碰他时,他却还是本能的闪躲。但因他久卧不起,四肢乏力,一时间竟难以抽离。
尚贞撞上宁入宸直白的目光,立即低头:“臣”
“你我之间不必用君臣相称。”宁入宸夺下他已经渐冷的暖炉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用自己温热的手掌捂住尚贞的手。
尚贞也并非是扭捏做作之人,只是看他这样,略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个皇帝待自己竟是如此殊荣,不过他自称为臣的时候,心中的确有些别扭。
“我醒来后,忘记了许多事,如今连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皇上勿怪。”
宁入宸看着他这幅从未有过的谨言慎行的模样,甚是愉悦,正好酒劲儿上来了,道:“我一向都是管你叫阿贞的。”
“阿贞阿贞”尚贞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宁入宸一阵暖意涌上心头,手指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攀援上去,伸入尚贞的袖口。
尚贞的素颜一下子羞得通红,像是扑了胭脂,只见此人轻浮地挑逗自己,却不敢阻拦。
宁入宸哪里见过尚贞这幅模样,心中喜爱,便得寸进尺,用另一只手将尚贞的手指提到嘴边,然后将那中间三根修长手指含入口中。
尚贞大惊失色,这些花花绕绕的风月场里的手段他从未见识过,又怎经得住这般撩拨?
“皇上!”
宁入宸将尚贞的前两节手指用舌头细细地舔弄,却直勾勾地盯着面容比那梅花还艳丽的尚贞瞧,偏偏宁入宸这风情万种的皮囊又叫人无法抵抗,眼看着尚贞眼中的戒备彻底破碎,打心底儿的得意。
尚贞想抽出手指,却被那人的皓齿轻轻咬住,用舌头游走于他指间,如此淫荡!
男人滋滋有味地品尝过后,转而舔吻他的手心,粗糙的舌面在那光滑的皮肉上摩擦,惊起尚贞心中一阵骚动。
突然想着,在自己落水之前,他与这皇帝是否日日夜夜都这般如此?
他这样一想,心中反而坦然了许多。
尚贞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双勾魂摄骨的眼,凑近宁入宸耳畔如蚊呐般轻声道:“陛下难道要在这里行事?”
宁入宸一怔,看
着不像尚贞的尚贞,老脸一热,原来尚贞委身于人时,是这幅模样。
宁入宸停下动作,一把握住尚贞的手腕,声音深沉如秋日潭水:“随我来。”
他抬手解开那人发冠的束缚,宁入宸的发便散落下来,浮在飘满了粉红花瓣的水面上,海藻般怡然自得地在略微有些烫的池水中漂荡。
宁入宸只是宠溺地注视着尚贞的一举一动,站在池水中发笑。
尚贞看着面前这白色的内衫都被池水浸湿的男人,心中好像有什么秘密被揭露一般,随着水面上蒸腾的雾气一起浮现出来。
悠悠风来,熏香拂过,尚贞闭了闭眼轻嗅这空中冷香,再睁眼看眼前倾国男子,竟突然有无数思绪涌上心头,他说不清又道不明,只觉得那是一股委屈,一抹悲伤,一丝不甘,一腔遗憾。
他虽然记不得种种往事,但此刻却明白,他对这个人是有情的,不是情欲的情,而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情。
尚贞解开自己的内衫,那轻薄布料滑入水中,皱起涟漪。
宁入宸见状一把将他揽入怀中粗粗道:“阿贞。”
尚贞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男人的脸,勾勒他的轮廓,轻轻吻着男人的鼻尖。
宁入宸眼神颤抖,下一瞬便吻住了尚贞的唇瓣。他吻得激烈,用他尖尖的牙齿咬破了尚贞的上唇,腥咸的味道瞬间混入二人口中。尚贞痛得皱眉,舌头却被男人夺走了控制权,男人将他唇齿舔遍,他想要结束这个窒息的吻,却只能发出“唔嗯唔嗯”地诱人声音。
宁入宸见他因喘不上气而眼角泛泪,这才放过他,看着他的涎水从嘴角流下。
尚贞大口喘气,却因对方咬住了他的舌,一句话都没法说出口。
方才宁入宸咬破的伤口处,逐渐凝出一颗饱满的血珠,还未滴落便被男人舔走,他那被男人虎牙捕捉后的柔软的舌头也被磨破了小口。
宁入宸放过了他的口,紧接着便开始轻咬他的白皙的脖颈,幽幽地念道:“这是你这些年欠我的。”尚贞不解,还未吭声,脖子上已经印上若干红痕,透着细小的淫糜。
尚贞猛地推开他,微微喘息。
这种窒息感,是尚贞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这种被逐渐蚕食的感觉,让他不安。
好像记起什么痛苦的事一般,尚贞瞪大眼睛看着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宁入宸见状却不慌不忙地笑了笑,伸手用拇指抹开他嘴唇上的腥甜,尚贞原本素净的脸瞬间变得妖艳起来。
“阿贞可是怪我弄疼你了?”
尚贞的双臂还撑在二人之间,给自己留出一丝喘息的空间。而那男人靡靡声线却如蛛丝一般,缠绕住他的心,牵扯他的每一次心跳。
宁入宸也不心急,这种欲拒还迎的调调他见多了,最后都化作一汪春水,随他这垂柳如何挑逗拨弄,也只抖出一片涟漪,心甘情愿地发出软绵绵地娇吟声,再也不肯让他离去。
“月归”尚贞低头看着身前男人浮现在水面的倩影,脱口而出。
男人怔住了:“你、你叫我什么?”
他不知为什么会念出这个名字,好像这二字早已在心底生根,可始终不见天日,今日柔情缱绻,终于得以滋润,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尚贞悲伤地看向宁入宸,又重复了一遍:“月归”一滴咸泪从眼角缓缓流下,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流泪,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人的原本明媚的眼神会被一种巨大的哀伤淹没,他缓缓放下阻挡男人侵略的手臂,重新靠近男人然后牢牢地抱住他。
他虽不知道他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却笃定地又叫了一遍:“月归。”
突然卷起一阵邪风,大殿里的烛火熄灭了几根,乌云飘过,月光又透过那被风吹开的窗户,洒落在池水中,泛起波光粼粼。
宁入宸闭眼紧抱着他与他拥吻,刚才那样略带着一丝恨意的吻不同,那是绵长热烈的释放爱意的吻,他细舔尚贞舌尖的伤口,吮出一丝咸甜,好像在抚慰他。
尚贞枕着快被池水淹没的石阶,手指缓缓揉进埋在他胸前吮吻的男人的鸦青发间,好似在裁剪一匹最美好的绸缎。记不起从前又如何,此人眼中的深情,吻中的眷恋已让他甘心沉沦。想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便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他的墨发流淌在一截石阶上,流淌在他的眉宇之间,也流淌在宁入宸的眼里。
宁入宸伸出一只手把他的手扣在岸上,对身下人温柔道:“别乱动。”
但男人进入他身体时可不像这样温柔,他痛得忍不住偏过头去却又被宁入宸粗鲁地掰回来。
宁入宸因有池水的润滑顺利地将自己的肉器全部送入尚贞体内,他不想让尚贞分神,他只想让尚贞无时无刻地注视着他,看着他与他淫糜的交合,让尚贞看着自己的身体正贪婪得索要他,那充血的穴口正在恬不知耻地吮吸着男人的阳根。
尚贞明明曾经那么喜爱他,为何突然装出一副云
淡风轻的样子,让他困惑多年,令他恼怒。
果然是因为宁家的缘故,他疑他对尚氏的忠心,最终选择了权力而不是自己的心。
尚贞为了自己的江山放弃了他,对他说:“有些事是不能一分为二的。”
他不信,他偏要勉强!
半壁江山已得,美人此刻正在他身下辗转,这才是他宁入宸的天命。
随着他逐渐剧烈的动作,尚贞闷哼了几声,与他相扣的手越扣越紧,另一只手无力地贴在他腹部,被他肏得连连求饶。
“咳!咳咳月归,我!咳咳!”尚贞刚从长眠中醒来,大腿肌肉有些萎缩,本来行走都有些乏力,如今上来就被那人肏得合不拢腿,而随着男人的大幅的律动,池水上涌,害他呛了好几口水。
宁入宸见他如此,放开扣住尚贞的手,俯下身去压在他身上,手臂穿过尚贞的腋下环抱住他光滑的肩膀,深深地吻上他咳喘连连的口,但下半身却没有丝毫减缓的意思溅起水花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