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诗叹声:「彤彤,你去山庄吧。」
吴彤问道:「是要我去找大少爷?」
「我是让你去管理山庄。」李萱诗解释,「晓月刚死了孩子,她的心理和精神状态都不适合继续管理山庄。这段时间,就留她在郝家休息,你接受山庄的日常管理。」
吴彤怔了怔,「可是,我没有管理酒店这方面的经验。筱薇姐,应该比我更合适吧。」
岑筱薇读的是工商管理,虽然不是很对口,但管理学万变不离其宗,比起吴彤来,看似更有优势。
「筱薇并不适合,以她的性格,很难沉下心接手这种枯燥的工作,而且她和颖颖不对盘,安排她过去,山庄那边就是火上浇油,颖颖还会误会我是故意找人针对她,山庄安生不了,生意更没办法做。李萱诗话锋一转,「更重要的是,除了诗芸外,我最信任的人是你。」
「我?」吴彤受宠若惊:「多谢董事长抬爱。」
「傻彤彤,说了多少次,让你喊干妈,你就不喊。」李萱诗拍拍吴彤的肩膀,「懂分寸是好,但也不能逆来顺受,该争取还是要争取。你看筱薇,她为什么喊干爹干妈,这样显得亲近,也是为了在老郝面前,可以跟颖颖闹,没干女儿的身份,她哪来立场跟我的儿媳争宠斗气,说穿了,这叫心机。」
「不过她的心机太表面,藏不住野心,就算京京真离婚,也不会选择她。所以,我就顺水推舟,答应到时帮她撮合。」李萱诗浅声道,「可你不同,彤彤,你做人低调,做事也有条理,难能可贵的是,你从来都不争。说真的,我真是越看越喜欢…要是你做我的儿媳,那就好了。」
「董事长…」吴彤俏脸羞得有些不好意思。
「山庄那边,你明天就过去,开个会议,通知下去。」李萱诗道。
「那公司这边…」吴彤轻声问道,「我是问那缸金鱼。」
李萱诗一愣,还真是有心了:「这样吧,每天你抽空去公司喂,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工夫。你照料这么久,还是交给你我放心。」
「谢谢董事长信任。」吴彤颔首。
真是个好孩子。李萱诗心里感慨,能够在郝家这个大染缸里,还能保持些清爽,相对的干净,而不是如她们在郝江化面前一个个撅起屁股,算是一股清流。可就是这么一股清流,当初也是被郝江化给祸害了,事后还是她亲自出马才能平息。如果从性情上看,吴彤确实比白颖更适合左京,白家大小姐太高傲,如果是吴彤,左京不会受气,也不会没人理解。作为贴身秘书,感受最深的,便是善解人意。
可惜了。李萱诗想到白颖,想到左京在电话里说到她怀孕的事情。不管白颖这次怀孕是谁的种,至少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她和左京做爱过,否则第一时间就会露馅。虽然说这孩子大概率留不住,但焦点在于她和左京是不是和好了?从时间去反推,那至少有段时间,那么,那天白颖跟自己说的话,达成的承诺,是真心,还是又一场算计。
令李萱诗没想到的是,还没有等到白颖露出马脚,却等到儿子的隔绝。
手机、卡、车钥匙,当初从她这里接受的东西,如今我放回桌上。
「怎么了?」女人抬眸看我。
「手机被你动过手脚吧。」我平静地说。
「我是担心你出狱会做傻事,你知道的,当时不能不这么想。」她的脸上有些慌乱,「我早就让诗芸停了。」
「所以,你承认,你动过手脚?」
李萱诗一下子愣住,无言以对,好一会儿,黯然道:「对,我在手机里装了监控。」
「你也别多想,你的担心是对的。」我淡淡一笑,将东西推到她面前,「东西还你,车子,我刚刚加满油了。银行卡,我也连本带利,按最高利息计算,手机是新买的同款,旧的我就留下了。」
「左京…你要和我生分?」李萱诗惊愕。
「你别多想,我当初收下来,也只是借用,现在有门路赚钱,早还早安心。」我浑不在意,「男人要忙事业,接下来我有得忙,就怕忙起来给忘了,所以先给你送回来。」
「那好吧。」见我也没有太决绝,她也只好接受,至于心理泛起什么,谁能明了。
王诗芸来的时候,瞧着东西,只听李萱诗叹着惆怅:「把监控软件都卸载了,当初听你的,用这个办法就不应该。」
王诗芸没有回嘴,只好转移话题:「何晓月的事情我听说了,人是左京送回来的,长沙警方的消息,赎金也是左京垫付的。现在左京这样,当中会不会有问题?」
「有问题?能有什么问题?我儿子借钱还借错了?!」李萱诗不由动怒,「我不能借,郝家一大家子人,我必须一碗水端平。左京不一样,他这人心善,真遇到这事,帮忙也是人之常情。你说他有问题,他是逼着郝虎绑架何晓月儿子,还是求着何晓月借钱,谁能想到郝虎会杀人,逃跑会撞死。左京因为白颖怀孕,人在长沙,这事撞上,纯粹是道义,他跟郝江化有仇,犯不着在何晓月身上做文章,再说他现在退东西,这两件事也不挨着。」
夜晚的风,瑟瑟发凉,王天约我到三岔口见面,也就是郝龙坠亡附近的平坡。
「好端端地,还要出来谈。」我挤出一抹笑,「想聊什么。」
王天依然保持沉默,从身上摸出烟点上,深吸一口:「这个问题,我憋在心里一整天。」
「什么问题?」初时,我还不以为然。
王天又吸了几口烟,等到一吐肺腑的浑浊,才盯着我:「孩子是不是你杀的?」
我的笑容随即收敛,脸色有些僵硬:「什么孩子。」
「何晓月的孩子。」王天冷声道,「那个孩子才多少岁,还未成年,你就这么狠心,要人性命,你不觉得残忍?!」
闻言,胸膛泛起波澜,还是选择沉默,取出白沙,掉根到嘴里,点上,烟云缭绕,确实有些迷糊:「你知道的,我不杀人。」
「别装蒜,杀人不一定要动刀,郝小天和郝龙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现在又轮到郝虎,可是何晓月的孩子犯了什么错!」王天大声质问,「就当何晓月犯错,这孩子有选择么,需要性命来填!」
「你先前还叫人派人看护,结果被郝虎绑架,我打给你的第一通电话,你是怎么回答的。」王天憋不住心火,「我当时就觉得怀疑,今天我想了一天,既然郝虎也是你的目标,那么他的死也在你的计划内,所以才会出赎金…孩子的死,是不是也是你计划的一环?!」
「天哥,你把我想得太神了吧。」我强颜一笑,「如果我说孩子的死,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你相信么?」
「左京,帮你做事,甚至报仇,我都没二话。坐牢的时候,你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你怎么报复郝家都不为过,可是你不该这样对何晓月的孩子,报仇不能扩大到容不下一粒沙子。」
「做兄弟,两肋插刀,就算你插我两刀也没事,可是做人应该有底线。」王天难抑愤怒:「左京,道上混的,祸不及妻儿,你算计何晓月的孩子,这有违我做人的原则。」
「大晚上叫你出来,就是想聊聊心里话,我不像你什么都憋在心里,你是玩脑子的,我不一样,我只会用蛮力,可是我的蛮力不能用来对付孩子。」沉顿片刻,王天抛出一句话,「左京,我很难再帮你做事。我清楚,你是不会放弃报仇,像这样的事情难保不会发生,所以…」
「所以要分道扬镳?」我故作轻松,「天哥,你借着这件事,是不是担心,我会对白颖的孩子下手?」
王天一脸惊讶:「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呼气,深吸,吐纳间,得到平静,「从你调到监狱的开始,我便有了猜测,你主动提出帮我做事,我就知道你是老白安排的人,我在出租房内留下的档案,你也看过。我以为你会一早告诉他,结果你没有。他不知道这是我故意留下来,为的是得到验证。而你选择不说,是出于道义,你害怕白家会因此对付我。」
「后来你把实情告诉老白,因为我的表现令你担心,现在何晓月的孩子死了,你就想呀,我连何晓月的孩子都容不下,更不可能放过那两个孽种,他们兄妹身上流着的是郝江化的血。当然,他们也流着一半白家的血,所以你无法接受我会那样做,这也是你的道义…事实上,天哥,你不知道,我已经跟老白见过面…他也亲口承认你是他派的人。」
「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怎么做,那就是我的事了。」笑谈着,将烟蒂丢下,「天哥,有句话,你说对了,你确实不该再帮我做事了。」伸手从内侧口袋掏出一张支票,来时就已经准备好,就算没有这番话,随着囚徒计划的正式推进,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接下来也不需要王天再参与,有没有他,也无关紧要。
「三百万,真大方。」王天看了眼支票,然后撕开,撕成一片片,撒向夜空。
「箱子还有几十万,我给你放车上了。」王天崩出一句话,「那…再见。」
「唔。」我点了点,没有说再见,我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再见,所以就不承诺了。
夜风有些冷冽,翻开烟盒,从里面摸出九支烟来,三三成摞,这几天,死了三个人。
落叶归根,一个无根的人,如同浮萍归葬;恶虎伤人,也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倒是这个小娃,死得有些过分,但,人生在世,离世的那些人,本就不是每个人都罪该万死,无辜者可怜,而在命运面前,诸行无常。
王天是不是好人?是,他是个有原则的好人。所以,他会何晓月的孩子叫屈,做的对不对?对,从他的立场说,一点问题也没有,换做以前的我,应该也这样觉得。我曾经也是个好人,我还救助过一对父子,后来…我的家没了,家人没了。
王天指责我残酷,何尝不是命运的残酷。我没有告诉王天,在他为何晓月孩子抱屈的时候,我的孩子,不久的将来,就要死了。
夜深人静。仿佛,我又回到一个人。报仇,本就是我一个人的事,这条路走得再难,我也会走下去。
香烟,湮灭成灰,心头涌起一句话:何晓月,我原谅你了。再大的罪,你的孩子已经替你受了。
往后余生,何晓月不过是行尸走肉,她倾注一切的孩子,永远地离开…多余的惩戒,已经没什么意义,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所以,活着吧,代替你的孩子活下去,因为活着,才是囚徒留给你的地狱。
郝家沟报名参加膳食试吃实验的村民,被通知去镇政府领钱。因为是县政府主导省重点项目的落户公司,加上所推项目的在地化特性,一二期由政府负责代付。
「郝明哥,前天才领了二十斤的膳食,这才吃两天,怎么就开始发钱了?」
「有钱拿还不好,有政府担保,又不是黑钱,按时吃饭,把数据登记下来,后面还有钱拿。」
「你别说,就跟量血压一样,随便搞几下,钱就到手了。」
「哪儿这么简单,这都是有名额的,据说呀,这个老板的祖宗也是咱郝家沟出去的,现在这生意算是关照我们。」
「没错,我听说,现在重点是郝家沟,最多到龙山,其他乡镇想报名也没门。」
「二嫂子,你领了多少钱…八百?不对啊,我怎么才二百五呢?」
「你这是免费体验员,我们家可是会员,交了会费,能一样嘛。这交了会费,就连米的档次都不一样,我儿子在网上查过,我领的那种要一百一斤,领二十斤,那就是两千块,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贵的大米。」
「啥会员呀,交钱,交多少呀?」
「让叫二十万的押金,我儿子就给交了,反正政府拉线,不怕出事,再说,这东西回本快,我儿子上网都查过了,这大米老贵了…」
「听说不让叫大米,得叫膳食营养米,还得分型号,登记的时候要分清,不然要扣钱…」
「那这二十万,交了,后面还拿不拿得回来?」
「押金嘛,肯定会退,政府大楼的郝大海说,这个项目老板有几百亿,生意老大了。没事的,交钱呀,也不怕你领了贵的大米,测量不认真,数据弄假可不行,等试验结束,这押金按照入会费返还,还保留会员,以后呀,公司有新产品可以继续领,据说呀最高等级的会员,以后还能奖励股票呢。」
在镇政府排队等着领钱的村民们议论纷纷,不少还没入会员的村民,在拿到钱后已经打定主意,回头就申请会员,将自己从免费体验员的资格升档。工作人员则告知,想要升档调整试验组名单,必须要找副县长办理,往后几天,说情拉关系送礼走后门的村民,时不时就有人往县政府跑,郝江化则忙乎不已。
人逢喜事精神爽,从会所出来,吴德坐上自己那辆大奔。
他刚和缅娜见面,被称赞办事可靠,无根僧这事做的滴水不漏,不仅拿到许多药方,而且山庄那边至今也没人觉察问题。
坐在后车座,左右相拥着两个美女,左边是解婧,右边是儿媳余柳薇。这两人又是姑嫂,这种感觉,真他妈爽。
吴德颇为得意,人活一世,钞票,美人,他都得到不少。司机负责开车,他的手便忍不住,往解婧肥腻的美腿去摸。
解婧似有嗔怪,拍了拍他的手,也不见真阻止。吴德心头一乐,女人这套欲拒还迎,最勾人了,他恨不得回去就大战几百回合。
一旁的余柳薇凤眉微蹙,纤嫩的手指不忘在他的肋下一掐,以此表示抗议。
吴德哪里不明白,做人呀,不能厚此薄彼,幸好他有两只手,左右各不耽误。
两只大手摸到两女的腰部,两女装作无事,却配合大手滑进衣裤,甚至还伸手协助,很快吴德的左右手便摸到两片肉丘,再往下,便探寻到穴口,心道果然是两个淫娃骚货,还没进去便开始湿了。这也是自己调教有方,顿时泛起一种成就感。
左右手伸出两指,分别拨动这对美人姑嫂的美穴,手指从穴口伸入,很快便被吸住,裹吸的压力,分明在宣示她们的欲求不满…
吴德淫欲一起,左右开弓,便开始抽插起来。解婧面红耳赤,咬着舌根,眼神透着央求,这毕竟在车上,还有司机在开车,还是等回去再办事。
吴德哪里肯休,司机又不是外人,最懂闭嘴。有阵子,解婧那个绿龟丈夫还当过司机,想想就好笑,自己当面戏耍,那混小子还以为掩藏很好,殊不知自己纯粹是拿他逗乐。 吴德正脑补眼前的司机就是解婧的绿帽丈夫,现在当着那个绿龟的面,不仅指奸他的妻子,还指奸他的妹妹,好不惬意,这么一想,手指的活动更有力。
解婧和余柳薇被吴德粗糙的手指扣挖淫穴,肉屄瘙痒难耐,淫水泛滥,体内的欲望被两个手指这么抠挖,逐渐给释放出来。
三人完全沉迷在淫欲的游戏,没有发觉车已经偏离道路,而是拐上一座高架桥。
余柳薇发出一声娇喘,胯下被挑逗地喷出一股淫液,吴德取笑道:「小薇还是缺乏锻炼,这方面得向你嫂嫂取取经。」
解婧得意一笑,余柳薇几欲反驳,突然,她脸色大变,失声道:「守成!」
吴德闻言,定眼一看,立刻吓出魂,眼前开车的人不是别人,真是自己老实巴交的儿子吴守成。
「守成,怎么是你,这是开去哪儿?」吴德没想到自己和儿媳这对姑嫂嬉戏,抓奸的不是那个绿龟,而是自己的儿子。
「这是复兴大桥。」解婧往外一看,她认得这地方。
「没错,这是复兴大桥。」吴守成回道。
「可是,复兴大桥还没通车。」解婧慌忙道,「两边还没合围…」
「我知道。」吴守成冷冷一笑,「爸,你不是问我,要开去哪儿?。」
「我告诉你,我们要去的是——」
「地狱!」
伴随着沉顿,大脚油门,车里想起三人的惊恐和怒吼。
「停下,快停下,守成,爸求你,停下!」
两个女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说的对,一家人就得整整齐齐。」吴守成想起某个女人的告诫,在心里默念一声感谢。
这辆车便在飞驰到断桥的瞬间,飞驰而起,留下一道美丽的车影,然后便俯落而下,垂直高度几十米,这样的高度,没有任何悬疑。
「嘭」巨大的坠落撞击声,没有当场爆炸,但绝不会还有任何呼吸,死寂得可怕。油箱爆裂,也许很快就会爆炸,将一切吞没。
远处,有个美艳的女人正在用高倍望远镜注视着这件事发生,然后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谢谢你,缅娜。」
「不客气,虹姐,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那边是一串清浅地笑声,「废物利用完就应该及时回收。」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帮我,还有,你是怎么让吴守成听你话,跟他爸同归于尽。」
「也许…感同身受,嗬,说笑的,这些都不重要,虽然我不觉得那个男人值得你为他操劳,好在这一切都结束了。」缅娜淡淡一笑,「顺便恭喜你,吴家人死绝,你那位作为余柳薇的哥哥,顺理成章可以继承吴家的产业,这个回报率很不错哟。」
「谢谢,从今以后,你的医药公司在华业务,我们公司可以全部承保。我保证!」
「那就谢谢虹姐。」缅娜若有所思,「关于你的第二个疑问,因为他是个男人。」
「男人?」
「一个被夺走所爱,夺走希望,并且冠以羞辱的男人,如果他无法报复,那么…」缅娜的语气一叹,「他大概会义无反顾地…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