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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旦看着他,一瞬间竟有些失神。他感觉到长袍下自己身体的变化,心下顿时反思缘何自控力变得薄弱了,手上便跟着卸了劲。

这微妙的变化即刻让钱笙有所察觉,于是不满道,“怎么停了?”

他这么一说,赵旦倒真停了下来。屋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钱笙拉弓搭箭地等了又等,几乎泄劲,仍没见反应,以为赵旦不打算继续了,啧了一声便待挣了束缚,自行疏解一番。谁想方一动念,赵旦便按住他肩膀,让他维持这任人鱼肉之态。

“莫急。”

他收回手,站直身体,除了身上衣物,抬脚便上了床。

赵旦置身于钱笙双腿之间,右手扶上胸口银骨,随意摆弄

。茱萸受力之下涨至绛色,令钱笙眉头为之皱了一皱,但并不十分情动。

左手却是扶着那假阳具,又戳弄了半刻,竟徐徐拔了出来。阳具本是由蜜蜡混着胥邪油捏制而成,触热生汁,此刻钱笙后庭松软,已是汁水淋漓,一片湿滑。

钱笙被弄得微喘着气,却总不得爽利。这时觉出赵旦动作,于是侧抬过脸,似在疑惑赵旦的企图,却没想到腰身一紧,赵旦两手已卡在他髋骨处。

钱笙心中刚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想要起身挣开,就听赵旦平声道,“我在帮你。”

接着一挺身,入了钱笙的身体里。

钱笙短促地骂了一声,旋即被拖入情欲之中。

三月过后,陆麟又登了一次岛。不想恰逢赵旦出岛不在,需得又三日方才回来。

陆麟家中有长兄照料,自不着急,于是便整日在岛上闲晃。奈何青杏洲边守了两日,既无法过湖,又蹲不到有趣事物,只能望洋兴叹,大感无趣。

到了第三日,总算见着余晖之下海面上,一叶扁舟悄然而至。舟上两人,一人摇橹,另一人背手而立,直等靠了岸,这才悠然下了船。

陆麟袖手笑他,“亏你轻功盖世,怎得还这般小心,莫非是怕半途岔气掉进海里?”

赵旦自然不答,一手提着布袋,也不知装的是何物,仍旧漫步向岛内走去。陆麟自然跟着,旁敲侧击地问,“那珍玩如何?”

“尚可。”

“可琢磨出来了?”

“仍需三日。”

陆麟大惊。“那你可得好生招待我。”

赵旦仍是那句话。“找大如。”

陆麟迟疑了片刻,终是免不了相问,“……那家伙呢?”

赵旦停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看得陆麟心惊肉跳,这才道,“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赵旦弄到后半夜,总算将油液和蜜蜡混好塑形,放入冰室冷却。他走出密室,正见钱笙上身赤裸,盘腿坐于寒玉床之上,眉头紧锁,满面赤红,头顶云遮雾绕,显是练功已到紧要关头。

窗外秋雨淅沥,石室小窗半敞,便有习习凉风吹入。

赵旦走至窗边小茶炉前,煮了壶惠明,坐下细细品茗。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钱笙竟七窍溢血,胸前榻上已是一片斑驳,犹在苦苦支撑。

赵旦生性爱洁,不禁皱起眉头。对此情形他并无任何悔意,心中却陡然升起一点不耐。

眼见钱笙中庭泛红,胸膛鼓涨,额间青筋毕现,已有经脉爆裂之势,赵旦心念一动,忽然暴起接近,一手带着雷霆之势,按于他百会穴之上。

钱笙精力一散,经脉中的真气便再也汇聚不起,顿时萎靡倒下,浑身汗出如浆,喘气如风箱。

赵旦背起手,低头仔细端详。钱笙微微张眼,死死盯住他,眼中血丝弥布,狂态中依稀有些许不解。

待呼吸平稳了,钱笙长出一口气,哑声问他,“缘何助我?”

赵旦直起身,“床铺脏了。”

钱笙冷笑,“这算什么稀罕物?”

赵旦竟勾了勾唇角,“确实不算。契约尚未践行,你还有用处。”

钱笙懒懒伸展,仿佛方才不过是一袭噩梦,“这话倒是不假。”

他坐起身,慢慢走至茶炉边,将案上茶水一饮而尽,抹了把唇角,缓一缓神,望着窗外一片漆黑光景,低声道,“这第八息为何总也练不过去?”

他好似在自问,又好似在问赵旦,只是并不希求答案。随后他转身看着赵旦,目光炯然,“你也是如此?”

赵旦看着他,随后才缓缓摇头。

钱笙双目流露迷惘之色,口中喃喃念道,“闭气十二,九元回纲,飞步斗魂,旋行玉纲。为何不行?”

他抹了把脸,低头看手上血痕,自问,“天生我材,为何蠢钝至此,竟过不了区区一关?”

他复而抬头,凶恶瞪向赵旦,一时间胸中愤懑难抒,气盈欲裂,情难自禁之下已自小窗跳出,长啸一声,朝湖畔狂奔而去。

赵旦在窗前枯坐至天方晓,这才重回密室。

三日后他将改良后的珍玩交予陆麟,却是将原物一分为阴阳,各个部位以活扣相连,必要时既可拆卸,又能作暗器伤人,且雕螭刻凤,精致非常。陆麟大喜过望,诺道,“苗疆八带虫已在途中,须臾半月便能送至府上,届时再来登门拜访。”

赵旦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仍不多话。

陆麟此前已在赵旦处吃了瘪,奈何受过请托,不敢贸然离开,又怕言多有失,只得巴巴看着赵旦。

等了良久,见赵旦饮罢茶水,又起身要走。陆麟只好问,“那事……还得多久?”

“看造化罢。”

赵旦拂袖而去。

临近年关时,游烟泊送来名帖,请赵旦往庄上协助解决一桩江湖旧怨。

各种牵扯繁多,十分难缠,赵旦本不欲搭理,但游烟泊恰在运河险要地位,事关漕海运,便牵系着当地

无数百姓生计。赵旦小事全数不管,但大事上仍得出面一计。恰好陆麟这阵得了新的珍玩,但年关忙碌,无法登岛相送,得知此事后也请赵旦往玉书楼一叙。

游烟泊的庄主年纪尚轻,子承父业不过三四月,初见赵旦不免忐忑,即便对方只带二人同行,仍旧不敢抬头多看,只过了一遍脸便作揖亲往内请去。

钱笙作着仆役打扮,进门后四下打量,双唇紧抿。他近些日子因滞于修习,容颜显见消减,双颊削瘦,只是精力却未曾衰减,双目亮如鬼火,眉头时常紧锁,脾性益发的阴晴不定。

这水乡的庭院和他幼时居所有少许相似,都是青瓦白墙,廊走池流,曲折幽深,映在眼中便有几分阴森可憎。庄主招待一行人用过晚膳,去往客居之所休息。人方撤下,同行的小意便得令去了他处。

钱笙躺靠在软塌上,半嘲道,“这可比你的石窝舒服多了。”

赵旦望着篱外高大树影,淡然道,“比起石屋,我以为你更讨厌这里。”

钱笙被说中心事,脸色晦暗,嗤之以鼻。待过了戌时正刻,小意回来复命了,还不见他动弹。

赵旦奇道,“今夜不练?”

钱笙冲他手上之物扬扬下巴,哂道,“你待如何练?”

自欢喜宗之后,二人不时有肌肤之亲。

赵旦自沉迷于这类玩物起已见过不少珍宝,这时也算对其中机巧了解甚多,陆麟未能为他收罗的也寥寥无几。今日这昆仑乾坤盒,造型虽别致,说到底和欢喜宗那件无甚差别。

赵旦略有些失望,但并未流于面上。谁想动作间见钱笙抬眼问他,“你不中意?”

许是今夜这异乡氛围所致,赵旦略一沉吟,难得答他,“世间玩乐,不过欢愉一瞬,究其缘故,到底空虚二字。我以为钻研玩乐之法或许可令此轮回终结,大道圆满,谁想玩乐之法也不过是空虚之反复。”

钱笙嗤之,“都说你博闻广识,怎未听过老秃驴们口中常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赵旦眼中晶亮,但笑不语,反把钱笙身上之物皆数取下,收回盒中。

钱笙讶然,“你莫说今晚不做了。”

“此等俗物,不试也罢。”

“是今日不试,还是往后皆不试?”

赵旦抬眸看他,“你待如何?”

钱笙心想,今日这笔生意若是不成,秘笈最后那一息却定是要的。赵旦这厮平日寡言少语,城府深沉,心思难料,必不肯吃亏,为今之计,也只能亲身弄上一弄。

当机立断,他便抬手去抓赵旦双腕,附身而上,转眼就将赵旦压于身下。

赵旦不知其意,反手推他。两人在床上擒拿翻腾,动作间连帐钩都给震掉了,郁金色的床帘掉落下来,帘外烛火黯黯,帘内朦胧一片。

钱笙正跪于上方,垂首邪邪一笑,“莫慌,不过想继续做个交易。”

赵旦轻轻敛眉,并未放松手上气力。他并非纵情声色之人,此刻也不想无端浪费力气。

却听钱笙说,“玩乐之法所为玩乐,舍其因便无其果,你不亲身体验,如何得真知?”

赵旦冷声道,“方法诸多,缘何非得与你一道?”

钱笙低下头,往他唇上吹气,“方法诸多,我可只有一个。”

一片昏暗中,唯有他一双眼睛熠熠生辉,那超然的自信为那张脸增添一种非凡气质,几乎使人信服。赵旦觉着气闷,疑心自己如此坚持的缘由,反倒落了下乘,索性再不抵抗。

他仰躺着,毫无动弹,只等钱笙为他衣衫褪尽。钱笙大腿撑住身体,探身取来乾坤盒,将内里之物一件件往身上摆弄。

他取了阴阳鱼的乳夹套上,又拿出根儿臂粗的阳具,用舌头舔湿了在后庭缓缓进出。

他目光火热地看着赵旦,赵旦也看着他,那眼神何其专注,如两把剜骨小刀,刺痛了钱笙,却叫他血脉偾张。二人的眼神仿佛黏住一般,浑然忘我,个中情感雾里看花,似敌似友。

钱笙弄至后庭松软,见赵旦阳锋半硬不软着,便松了手下动作,弯下腰去,将那阴头含于舌间。他听见赵旦急促地喘了一声,阳锋一瞬硬挺,充塞于他唇齿之间。钱笙心中得意,恶意顿生,于是大力吮吸吞吐,直想将他阳精就这般吸出来。

赵旦岂能如他所愿,抓住他的头发,腰身有力摆动,按着自己的意愿上下推弄。帐中热度恍惚间升温,二人身上皆泛起薄汗。

俄尔听赵旦乍喝一声,“够了!”便将钱笙推了出去。

钱笙好胜心起,拔出后身玉势,复又欺身而上,一手扶住赵旦阳具,后庭对准了缓慢坐下。

钱笙那处紧窒,一时间难于深入,他抓起赵旦的手指,按在唇间,一根一根舔湿,接着往二人下身探去。

赵旦从未见过此等恬不知耻之人,也从未有过这般屈居人下之事。

他的血沸腾了,心念顿生,心如擂鼓,全为此景此情挣动。

那何止是因为交欢之愉,还有种隐

晦不可查的色授魂与。他在钱笙身上看到了自己。

先是钱笙扶了他的手指插入,后来变作他三指而并,与自己的茎体一并插入。那微暖的软肉往外推挤着,又欲拒还迎般牢牢含住,直至他的阳锋进入到最深处。

钱笙舒了口气,眯着眼睛俯视赵旦,缓声道,“这买卖,可还做得?”

赵旦微微一笑,“还没完呢。”

钱笙继而大笑,手抵着赵旦中庭,上下摆动腰身,逐渐加剧动作。他坦然地放浪形骸,毫无扭捏情态,剑眉敛着,眼帘微垂,一脸享受,神情与赵旦如出一辙。

他们半途交换各种姿势,暗中较劲,不停地抢夺着主导权。二人都是精力充沛,内力深厚之人,逮上这情欲高亢的时机便相互咬死,绝难松口,不经意间天将亮了,仍是谁都未泄过一次精关,却不知何时已紧紧缠作一团,唇齿相依。

篱外传来轻微脚步声时,两人同时察觉,却是赵旦先松了口。

他看了眼钱笙,后者这才慢慢起身敛衣。后庭离了阳锋,各自竟都有些空虚之感。

穿衣时侍者才立于门口,敲门相问。

俄尔小意开了门,屋内一切已烟消云散般回复平静了。

赵旦斜靠在太师椅上,手指缓缓转着拇指上的银扳指。他眼睛望着刻漏,好似在看,又好似没看。

这江湖旧怨双方各持己见,唇枪舌战,只是碍于赵旦和普济寺的住持在场,不敢轻易大打出手。

所谓旧怨,非关生死,不是秘笈,便是属地;若还牵扯到前朝宝藏,必有官府出场,也是最难解决的一桩。

眼见吵了大半日,众人都累了,却仿佛怕输一般,没人敢开口叫赵旦主持公道。

赵旦坐着,安静得好似尊神像。

厅堂里渐渐鸦雀无声。言庄主踌躇上前,正待开口询问,却见一乌衣属下匆匆赶至,在言庄主耳边低声言语。

满屋高手如林,或多或少都听了个究竟,面色各异,只做袖手状。言庄主打了个哈哈,“今日天色已晚,诸位也都辛苦,不如明日再议。”

知情的不知情的也就纷纷走了。等到厅堂空了大半,赵旦这才慢慢起身,不顾言庄主作揖称谢,径自走至廊下,抬头看看乌黑的天色。

事到如今,终归是得有个结局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陆麟找上门求他时,钱笙于他而言还不过是抹缥缈不定的影子。见面之后,也不过觉着是个与世人一般无二的俗物,别人随便下了套,扔到他面前摆好,这人便好似头饿狼,巴巴扑上来钻了进去。

要不是适逢他自己起意,想要个应手的道具,这算计又与他何干?

只是赵旦心里隐隐不快,好似非他所愿,却走错一步棋。不论是怎样的一步,只因这一步,整盘的棋局到底是被改动了。

人心思动,原来自己终究不过也是局中人么?想到此,赵旦的心沉了下去。

夜里下起了雪。起先只如细沙一般,后来转为絮絮大雪,不多时四野便白茫茫一片。

钱笙如只丧犬,被人围追堵截,堵在郊外野猪林里。

他半是疯癫,半是清醒,脑子里似有个铜铙铮铮作响,各种零碎记忆浮现,直闹得他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精神崩溃,杀心大起。

围攻的见他眼睛赤红,七窍出血,嘴里絮叨着也不知在念些什么,虽明了此乃走火入魔之兆,然而谁都不敢傻到做出头鸟。

虽说当初打的是惩处强盗秘笈之江湖败类的招牌,到头来回报没落个实处,是以众人心里这算盘都有些打不下去。

忍不住气的喊道,“钱老怪,事到如今,你伏诛吧。”

钱笙听音辨位,瞬间一掌按出,顺带夺了长刀在手。那人飞身落地,口吐鲜血,胸骨凹陷,眼见是活不成了。到了此时,众人总算是琢磨出一股不死不休的味儿,各自认真起来。

正打得火热,却见人群中炸开一大蓬雪,一道青影如鬼似魅,刹那时闪现。在所有人反应之前,他一把玉扇拦了前后方刀剑,一手抓了钱笙后衫,接力往远处一扬,竟是生生扔出包围圈。

再几个眨眼的功夫,那依稀可辨焦黄颜色,显见戴着人皮面具的脸便从刀林剑雨中突围而出,消失不见了。

一系孤舟在枯败的芦苇荡中摇摆,慢慢地向河中滑去。

船上有二人,一卧一立。

钱笙从血色世界中慢慢醒转,一睁眼就看到那把扇子,正斜插在赵旦的后腰际。

赵旦摇船到江中便松了手,回头便对上钱笙的眼睛。钱笙撑着上半身,身上的衣服都被雪染成斑驳的白色。他皱着眉说,“赵旦,九息术最后一息你何时默给我?”

赵旦看着他,并不说话。钱笙盘了腿,在船板上缓缓坐直,仍是抬头看他。

“咱们彼此没有赊欠,你默了,咱们两讫。”

“…你欠我一条命。”

钱笙笑笑,“我求你帮我了?”

赵旦蹲下身,低声道,“我

不帮你,你现下有何资本向我要秘笈?”

钱笙不说话。本事不相上下,无家室没牵挂,几个徒弟好似宠物般养着,手里银钱靠自己本事怕是糟蹋不完,这人要找点漏洞,还真不容易。

他索性问开,“我命在此,你待如何?”

赵旦盯着他,复又站起身去,看着江面淡声道,“那便拿最后一息抵罢。”

钱笙走了。

临近上游县镇的地段,小船靠了岸。船行中钱笙调理内息,好歹是将紊乱的真气归集,神思冷静。

他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一声道谢,从船上下到岸上,他和赵旦遥遥相看。

随后转身离去,渐行渐远,高大的身影很快便泯然于遮天盖地的鹅毛大雪中。

赵旦看了一会,低头瞅了瞅脚边银环,转身又撑起小船,往来时路而去。

陆麟再次登岛已是崔嵬八月,大如在岸边候着,见陆麟面便上前行礼。

“师父料到陆先生回来,特遣我在此相候。”

“……何事?”

“师父出海云游去了,归期不定,先生愿在岛上待着,便请随意;不愿待着,也请随意。”

陆麟心下有些尴尬,又不甘心,于是打着哈哈问,“他可是在躲我?”

大如只是微笑。陆麟奇道,“缘何这般笑?”

大如道,“端看先生怎么想了。”

陆麟张了张嘴,到底忍住没有再说下去。他在岛上转了一周,被好吃好喝供着,一周后一无所获,只能打道回府。

临行前,换了三徒弟回风送他。陆麟垂头丧气的,对回风千叮嘱万吩咐,“钱笙虽然失踪,但抢盗各家心法秘笈已未再发生。此事既了,从前多有打扰,请代为道一声谢。”

赵旦一路西行,在川渝一带,因一时兴起救了个女童,不想因此惹上个情债。赵旦心如止水,不欲纠缠,舍了骏马,避开官道,带着新收的小徒弟徒步穿山,往南而去。

到得黔中林城,赵旦找了处城郊旅店暂作休整。是夜正盘腿坐于榻上凝神修习,却听窗搭扣一声轻响,俄尔一道身形悄无声息立于床前。

赵旦缓缓睁眼,果见钱笙站在面前,正环胸打量他。一年未见,他似无太多变化,内力倒是较以往更为精进,行动轻如鬼魅,只不知为何做和尚打扮,头发全剃了,身着三衣,胸戴数珠,只是没点戒疤。

“何事?”

钱笙暗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转身坐在床沿,歪头问他,“你可有何想要的?”

赵旦看了他一会,反问,“何物能较性命为重?”

钱笙抓了抓头皮,答不上来,啧了一声,站起身来,却听赵旦又问,“你出家了?”

钱笙答得坦荡,“听闻兴隆寺的藏经阁好东西不少。”

此后赵旦再不说话,钱笙等了会觉得甚是无趣,道声走了,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赵旦四处游历年,红颜寥寥,徒弟成群。某一天在大漠戈壁间,对着长沙落日,忽然心有所感。

人生在世,只求有的放矢。寻不到的,便只有大虚空。而蝇营狗苟之士,曲高和寡之流,不论高低贵贱,不分俗雅,都不过是在此虚空中挣扎的沧海一粟。

何谓之有的?又何谓之成就?

赵旦心中有了答案,于是决定回岛。但在回神的一刹那,他却莫名想到钱笙。

钱笙每年都会寻上他一回,每次皆是不同装束,有次甚至扮作小厮,尾随他半个月。不开口时,二人居然相处融洽,一旦开口,赵旦总是不为所动,最后只能是钱笙先放弃了。

他仍会问他那个问题:你可有何想要的?

钱笙对那秘笈的结尾有种病态的执着,即便是伪物,即便曾经内力受创,近乎疯狂,他仍没有打算放手。

只不过一月前再见时,他终于放弃问赵旦,是否有所求了。

那时他站在日头下,四周一派晴翠缤纷,他周身气质却阴郁消沉,仿佛隐隐在瓶颈中挣扎。

“默给我吧。”

赵旦仍旧摇头,“不行。”

钱笙的眼睛如同黑色漩涡,“那我去杀了陆麟。”

赵旦眼中的一点讶然和讽意仿佛刺痛他一般,钱笙皱起眉头。

“那又如何?”

钱笙怒目而视,“你为何如此固执?”

赵旦不甘示弱,“你为何如此执着?”

钱笙苦笑一声,转身又走了。

夜半时月色如水,屋内半明半晦,赵旦听见进入房间的声响,但这次他并没有睁眼。

那个人三两步跃上他的床,一把将他按倒于床笫,扯掉衣物,附身而上。

肢体交缠的一瞬,赵旦抬手摸他,掌下仍是记忆里温暖紧实的皮肤,脉搏有力地跳动着,和他一般无二。二人都不发一语,专注纠缠。

事毕钱笙并未久留,拎起床角衣物套上,赵旦半倚在榻上看他动作。

钱笙穿戴好,扭头看了看他,旋即收回目光,看

向窗外微明的天际,道,“走了。”

他未管赵旦是何反应,这次出门,再无踪迹。

赵旦在岛上闭关三年,潜心研究,终于自创一套剑法,名为次第,配合心法定印修习。

此剑法甚为奇特,可做单修,亦可双修,剑势诡谲多变,剑意以内力相承,绵长不绝,攻守皆宜,难寻破绽。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他不声张,自有人替他声张。消息如疫病般传播,最后神乎其神,竟牵扯上某前朝的沉船宝藏。

未过多久,不论拜帖还是战帖都纷纷找上门来。那其中有久战成名的老手,有方崭露头角的新人,有声名狼藉的魔教中人,亦有语言不通的异域名士。大家都在守望,等着借这个机会一飞冲天。

这风言风语之中,赵旦一个贴也没有接。他仍在青杏洲上闭关,徒弟们能耐,他乐得做个甩手掌柜。

近来他得了本佛经,名作《现观次第论》,读罢觉得有些意思,又听说大部分经文原着都藏于吐蕃,现下流通的不过是增改润色后的译本,便起了去吐蕃一看究竟的心思。

挑灯夜读间,不知不觉已至后半夜。他正手翻书卷,忽然抬手一抓,将一柄射来的飞刀拈在指间。那飞刀形如柳叶,薄如蝉翼,握住刀柄时刀锋仍在嗡鸣,可见对方用力极深。

“数年不见,长进了。”他听到一声长笑,抬头一望,那人自夜色中缓缓走来,“听闻你近日得了套次第剑谱,甚是绝妙,在下亦恰好琢磨出套新刀法,名为一息尚存,故特此来请教。”

赵旦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不由得眼带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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