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推荐💯大学生兼职约💥

 性福宝推荐,免费福利

无巧不巧,龙方在始兴庄故地的异常活动迹象,早传至玉尚微处,两案并陈,阴谋的轮廓顿时浮现。

玉尚微即以鹰书通知独无年,敦促他预作提防,但始终没等到回应,料想潜伏于飞雨峰内的谋叛党羽,可能已掌握这条消息管道;最坏的情况是连独无年亦在反叛者之列,甚且是龙方背后的主使者——虽然玉尚微和魏无音一致同意可能性极低。

玉尚微联系涿野玄氏掌权的”老太公“玄舞燕,让他预备为六大姓完成践约的第三功。

本以为时间仓促,且目标是以护山大阵着称的龙庭山,涿野玄氏为防踏入陷阱,该会砌词推拒,不料玄舞燕一口答应,并以出乎意料的速度完成集结,就位待命。

据玉氏侧面了解,或与玄氏囚禁多年的头疼人物、玄舞燕之孙玄四悲,逃出禁地天地墀有关。

玄氏似认为这厮出逃,与龙庭山有关,盛怒的玄舞燕下达格杀令,与玉氏一拍即合,只能说巧到了极处。

涿野玄氏的高手倾巢而出,在秋霜色引导下潜入龙庭山,正在惊震谷内大肆搜刮的叛党猝不及防,稍触即溃。

逃过掩杀的夏阳渊残众躲回据地,轮到他们闭垒苟延,玄氏诸人则追杀龙方一侧党羽,贯彻太公之命,追击范围扩延至诸脉中。

连应风色自己,都没想到此计能到这样的地步,想起藏林谈笑间随手指点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身畔一人哈哈大笑,震得他眼冒金星,双膝骤软,蓦地掌中一轻,半痴剑已遭人夹手夺过;身躯绕转间,”砰!“背脊重重撞上墙,撞得他几欲呕出,忽听魏无音大喝:”住手!莫要一错再错!“勉力凝聚目焦,赫见龙方贴面而立,持剑抵他喉颈,狞笑虽恶,却不及虚无空洞的眼神怕人:”是你搞的鬼,对不?你以为你赢了么,师兄?“应风色浑身发凉,僵着身子动弹不得,半晌才颤道:”不……我不是……“”韦太师叔打败‘道鏸’天鹏的事,他只告诉过我们俩。“龙方轻声道:”到他死的时候,山上没人知他是‘物’字辈。

他墓碑上刻的什么字来?“韦太师叔之墓,应风色、龙方飓色恭立。

应风色头皮发麻,因为死的是个毫不重要的老人,没人管他们怎么办的后事,墓志铭是出于两个中二小鬼的手笔。

他们决定依循韦太师叔一贯的帅气风格,把他的真实身份随着棺椁一同埋葬。

他居然连这个都忘了。

应风色面色惨白。

”我不知你是怎么弄的,师兄,但这样才好。“龙方滚热的吐息喷到他脸上,带着难以形容的腥浓血味。

”我本以为这世上只余一片虚无,上苍毕竟待我不薄,在最后还留了你给我……师兄,这是天意罢?我都能听见命运之轮滚动的声音了,叩隆隆、叩隆隆、叩隆隆——“他像说着呓语般,轻声模仿轴轳滚动的声响,应风色直觉毛骨悚然。

——他疯了!(但怎么会?这……这却又是为何?)龙方一手策划了狙杀他的背刺计划,接受羽羊神的再造然后出卖他,继而攀上造王者藏林先生,把指剑奇宫逼入绝地,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成功摧毁龙庭山四百年基业……即使到现在,危机都末解除。

应风色甚至认为自己的存在,只能说是一连串的意外,唯有这点他不得不同意”命运之轮“的说法,纯属巧合;无论龙方是在哪个环节崩溃,都不可能走到眼前这一步。

青年的惶惑不解,甚至盖过了心惊。

但对话无法继续,猎猎破空声倏然卷至,是即使听见都来不及反应的迅捷,魏无音心知机会稍纵即逝,趁龙方贴近韩雪色的霎那间发难,并指戟出,夹在指间的鬓丝绷直如钢针,逆风微弯,径刺龙方飓色颈后的大椎穴!”大椎穴“乃人身要害之一,任何兵器贯入此间,除死无他。

但发剑极细,撤劲后又柔软脆弱,能将伤害降至最低,不致取命;就算贯穿后刺入前头的韩雪色喉间,也不用担心误杀他,可说是不顾一切抢攻时、最毋须留力的手段。

对手既料不到他敢于出手,更料不到会来得如此之快,大大增加得手的机会。

谁知半痴剑霍然旋扫,”嚓!“削断发剑,龙方反足一勾,莫殊色手中的天火翼阳刀飞出,射向应风色腹间,眼看要将他钉在墙上!千钧一发之际,一人拖过应风色,翼阳刀在插上墙壁前被龙方握住,赤刃燃焰如影随形。

那人拉着应风色一路滚避,仿佛背后生眼,竟是逼出了发剑的玄四悲。

龙方飓色双持刀剑,分战魏、玄两大高手,玄四悲毕竟要穴受创,唯一逼出发剑而不断的法子,便是灌注内力,再使发丝绷如钢针,才能即时拔出。

此法不啻加深创口,伤上加伤,避得片刻气力不济,被天火翼阳刀砍中左腿,创口焦烂如遭炮烙,玄四悲推着应风色滚出战团,总算暂时逃出翼阳刀的攻击圈子。

”你……你做什么!“他转头尖叫如女子,自是”寡妇“所发。

”欸不是……那个……小尼姑……“”劣子“讷讷挠首,能为刚认识的同好做到这种地步,某种程度来说也算是义气。

”寡妇“怒不可遏,赶紧撕下衣摆裹伤,皱着眉呜咽忍疼,边对应风色怒目而视,眼神忽一沉,三转两绕扎紧,苍凉精悍的眸光紧盯激战中的两人,应风色料是那”将军“无误。

龙方飓色并非放弃追击。

半痴剑不知何时到了魏无音手里,龙方单持翼阳刀,刀剑铿击火星四溅,片刻末停,直至厅堂外。

龙方奋力一砍,交鸣顿止,却是魏无音连人带剑飞出去,一物从被划破的襟口滚落地面,龙方拖刀拾起,却是另一只玉蝉。

”我也猜这物事应是一对儿。“翼阳刀的刀尖在地上擦出火星,宛若在缓步而行的龙方身后曳开一尾炽亮游龙,不远处的魏无音口鼻溢血,撑地奋力挪退,瞧着却是力不从心。

”一进一出。

你是用自己的玉蝉进入潜鳞社,然后用冰无叶剩下的那枚出来,对不?“拖刀的青年身形微佝,步履奇重,每一步都在青砖上留下鲜明的浅印子,仿佛控制不住浑身鼓溢的力量,信手将玉蝉收进怀里,拿出另一只寸许立方的小巧盒子,扣指弹飞了盒盖,露出其中的鲜红肉丹来。

”长老若要吃药,我陪你吃。“龙方狞笑道:”我方才吞服的那枚血解留神,取自无叶和尚的尸身。

化消药力有两种途径,第一种时间既长,所得又仅只三成,但化纳的功力全是自己的,不用怕遭到反噬。

“但这种方法太慢了。

我自己发明了第二种,直接把丹力……‘砰!’一声在体内咬碎,只要不被炸死,十成丹力都能留着用,而且还保有若干原主的特性。

我方才吃了无叶和尚的内丹,气力可大着了,这枚是……喔喔喔,老十三忽倾城的丹啊,长老要不体会一下,两湖第一快剑的滋味?”魏无音在奇鲮丹药力消失的同时,被他一轮重击,脏腑其实受了极重的内伤,才知龙方早已猜到奇鲮丹力有其时限,故意诱他冒进,以报适才被无形剑气轰飞之仇。

此际别无选择,只得取出第二枚奇鲮丹吞服,争取时间催化药力。

应风色恐魏无音调息间受到突袭,跃出高槛叫道:“龙方!血解留神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那人亲口所说。

多服伤脑,恐成无知无识的怪物,你莫再吃了。”龙方飓色仰头大笑,转过一张嚣狂狰狞的脸。

“这是理所当然,你以为我不知道么?羽羊神也好,先生也罢,还有你……连你也是这样!你们谁不是利用我、蔑视我,达成目的便随手弃之……这个世界,就是这般残酷,对罢?所以我发誓得到力量。

得到力量,就能保护我珍视的一切,对罢?”他拖刀回头,缓步朝应风色逼近,随手将肉丹塞进嘴里,嚼得汁水淋漓,红汁淌出嘴角,流满颈颔胸襟。

应风色以余光观察他背后的魏无音,估算还有多久的时间才能发挥药效,忍着不敢跑,继续吸引龙方的注意力,却见他颈间爆出血筋,铜色肌肤明显变红,整个人的轮廓明显膨胀了些许,浑身爆出炒豆般的碎骨脆响,症状与降界首轮的青狼、知止观里的兽化狂徒相似,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龙方很可能就是连服数枚血解留神后,逐渐疯狂,但这不足以解释那虚无空洞的眼神。

他一瞥堂内,莫殊色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料他去小院里搬救兵了,拖到梁燕贞、满霜等赶至,众人联手总能制服他,扬声道:“你所珍视的一切,是靠恣意残害他人来保护的么?若血解留神最终毁了你,这力量又能保护谁?”“是啊,这力量又能保护谁?”龙方顺着他的话又复诵一次,喃喃道:“这种感觉你不懂,对罢?你不会懂的。

无论我多努力,一次又一次地从打击中站起来,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有意义的,只要能保住那一点点的美好……就那么一点点而已,我就能继续下去。

”可老天不许。

祂就是要把它弄碎,先给你一点希望,然后再毁掉它……我突然懂了,我就是为显现这样的可怜可悲,才来到这个世上的,为了让你们觉得自己优越,觉得自己幸运,觉得自己不是这种倒楣鬼。

“那一点点的美好不是我的,它是这个演示里早安排好的一部分,它的存在就是为了被毁掉。

你可以悲愤地问苍天: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已经这么努力了啊……但连这个都是安排好的。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这样的世界,就让它毁掉好了。

“火元之精、蟢欲神功、鸿羽丹,这些门路增加的功力,不能说不强,却是堆叠累积的总成,比之只循一条门径,却与你有相同积累的人,你便输他一个‘纯’字。”藏林说:“但其实有个法子,可令你脱胎换骨,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虽然有点风险。”先生将他带到了被称为“秘穹”的神秘洞窟里。

幸运的是,那地方离始兴庄并不算远,他把经常在故地附近探头探脑、不肯消停的远房亲戚,一一绑上了炮制刀尸的秘穹环架,启动秘仪,看着那道炽亮殷红的异光,射穿原本那些贪婪恶心的嘴脸,其中多数人是死了,少部分成了半人半兽、不死不活的白痴,没有一个被秘仪凭空改造成出类拔萃的高手,同时还保有心智。

但连羽羊神都改造了唐奇色,没道理龙方不能做得更好,于是他缚上更多试验品,往深涧峡谷间扔进更多尸体,渐渐抓到窍门。

后来在知止观派上用场的拖棺小队,就是这个阶段的成果。

他应该耐住性子再试验一阵子的,但羽羊神把降界大权交给了他。

在龙方看这是试探,代表危险随时可能降临,他需要强大的武力,除了保护自己,更重要的是保护玉骨。

柳玉骨不是没阻止他。

可能是死于秘穹的人之多之惨,女郎也不能无动于衷,但她不能不支持他。

“相信”是他们关系里最纯粹的部分,有了玉骨之后他便不再忌妒应风色拥有鹿希色了。

他的玉骨更好。

龙方答应她少量多餐,调降秘仪的效力到最低,不求一次到位,得到进展之后再逐步升级,龙方飓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然而并没有做到。

秘仪的妖异红光没能杀死他,但也没有带来什么好的变化,他只是白白受苦而已。

怀疑羽羊神在背后窥伺的焦灼,以及藏林的循循善诱,让他决定放手一搏,刻意支开了与他几乎形影不离的玉骨,独自开启了秘仪。

他不明白为何最后惨死的会是柳玉骨。

在环架上苏醒时,柳玉骨紧紧攀着他,原本千娇百媚的绝色脸蛋烧毁大半,一如被弃尸的失败品。

她一手一脚生生被轧断,应是为了在急旋的环架中抱住他,失衡的瞬间受到重创;即使如此,她仍成功挡在他与红光之间,从失控的秘仪中保住了他。

龙方飓色这刻,才发现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

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失去玉骨,“变强”这件事只剩下痛苦折磨,他搂着玉人残破的尸身无声悲号着,瞪大眼睛直到眼角迸血、喉音嘶哑,无论如何自残都无法使痛苦消失。

目睹这一切的妹妹柳玉蒸消失在黑夜里,然而龙方没有追上去的力气。

他维持那样的姿势呆坐两天,意识到自己并不会死。

柳玉骨必是在之前的经验里得到的灵感——有双被绑上环架的母子,母亲死于红光烧蚀,被挡在身后的小男孩不但毫发无损,意外保有神智。

男孩愤恨的眼神令龙方十分欣赏,本想好好栽培,柳玉骨最终还是杀了他。

她不能容忍龙方的近处,存着这样的威胁。

柳玉骨死后,龙方飓色的心空荡荡的,开始逼迫迎仙观众姝与他同上环架,充当玉骨的角色——当然是在她们惊恐拒绝、试图反抗逃亡,被捉回后上的环架,而她们无一例外悉数死亡,最后只剩下海棠。

海棠要求选择自己想要的死法,龙方答应了她。

她潜入执夷城一处华宅,杀死女主人羊余容和宅内仆役、风花晚楼伏下的好手共二十余人后,被赶到的城尹府马快弓快乱箭射死。

据说海棠是带着笑容咽气的,在短暂人生的最后一刻,她因手刃了“主人”而感到心满意足,毫无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

他必然是失去了什么,应风色想。

或许……是柳玉骨?龙方拖着刀越走越快,与阶台相距已不足两丈,应风色瞥见他身后不远处魏无音拄剑起身,但嘴角溢红,硬生生咬住了一口血,显然奇鲮丹的药力对伤重之人极之不妙;魏无音勉力撑住不倒,朝龙方的背门掷出半痴剑!浑身力量充溢的龙方头也不回,天火翼阳刀一拍一转,猛将半痴剑撂于地面。

应风色的“无界心流”便在此际发动。

他捞起半痴剑,回身搠入龙方的左胁,直进寸许。

不幸高速时区的时效仅余一半,没能刺得更深,龙方便已追上他的动作,连人带剑一脚踹得他撞上檐柱,翼阳刀回头一掷,飕飕飕地连发出三记无形刀气!魏无音站都站不稳,及时甩过背上之琴,撞开长刀,抄住刀柄连挡带消,无奈最后一道已无半点腾挪余裕,倏被贯穿左肩,顺势栽倒。

应风色瘫在柱底起身不得,龙方一个箭步上前,蓦地乌影一闪,香风袭人,莫婷使开《驯养手》的极招来救。

龙方飓色的肩臂并左胁创口接连中招,眼看无从招架,冷不防举臂一抡,将莫婷整个人扫出去!(婷……婷儿!)应风色叫喊不出,依稀见女郎摔出廊侧,不知生死如何,兀自冒着金星杂点的视界已被身前的黑影全遮,却迟迟没等到死亡再度降临;黑影似乎拉远了些,断续夹杂着女子的娇叱声,听着十分熟悉。

(是……满霜她们来了么?)那真是太好了——他努力凝聚目焦,忽然一怔。

站在龙方身前之人曲线婀娜,原本浑圆修长的玉腿该是十分迷人,但左腿膝关呈现的折角令人惊心。

龙方飓色左手扣她咽喉要害,显已将人制住,右手却抓住她持剑的右掌,女郎尽管平举绀青色剑柄,实则如陷于鹰爪的雏鸡,毫无威胁。

他不明白鹿希色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她怎会与龙方斗在一起。

那张他朝思暮想、也为之心碎的俏脸因疼痛褪去血色,冷汗滑落面庞。

她皱着眉的无助模样,迄今仍令男儿心揪,但应风色此刻脸上浮现的,恐怕更多是迷惑。

龙方大笑起来。

“你是真不懂,对吧?但老天爷就是这么残酷,祂让你遇见鹿希色,让你们俩相恋,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刻。

为了把它弄碎。”鹿希色挣扎起来,俏脸一霎间露出悍色,龙方只将她轻轻往下一顿,女郎咬紧的齿缝间迸出呜咽,冷汗爬满白玉般的唇面。

“……她还贴肉穿着你的紫苑宝衣。

这也是上苍的安排,严丝合缝,妙到毫颠。”龙方将脸贴上痛冷的玉颊,鹿希色已无力闪开。

“刀剑难伤的下场,就得多吃点零碎苦头。”“闭……闭嘴……呜!”“嘘——乖,规矩点。”龙方低声细哄着,兴奋得像是正与玩伴分享独一无二的新发现的孩子,空洞的眸子熠熠放光。

“他还不知道哩,因为你不让他知道,是吧?可他总要知道的。

瞧瞧你这柄短剑,它要再长一点,咱们就不好告诉他啦,到这儿你们还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么?”抓着鹿希色的手圈转绀青短剑,挑开她的腰带,“唰——”划破衣襟,贴肉挑开紫苑宝衣的系结。

女郎的贴身小衣、雪白肌肤,以及高耸坚挺的奶脯,在敞开的里外衫衽间若隐若现,但龙方似意不在亵玩折辱,是真的专心在找什么,只是也有诸多不确定,是以效率甚低。

一物忽从内里不知何处掉出,鹿希色瞪大眼睛,娇躯一颤,龙方便知是了,剑尖串刺而起,笑顾应风色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你肯定知道。”那物事应风色无比熟悉,是一张数叠纸头,因为反复被打开观视又折回去,折线都磨得发毛了,墨迹也是。

他偶尔在房里想事情,已忘了是烦恼何事,在降界那会儿就没少烦过;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随手写下了八个字。

他就是在那时候,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宁无龙主,毋失吾鹿。

应风色很少觉得害羞,但他始终没对鹿希色说过这张纸笺的事,不是不想说,就是不知该怎么说,或也用不着说罢?舍不得丢掉,每晚躺在床上总会拿出来看几遍,想着鹿希色给他生孩子,不知道做妈了还会不会这么贪嘴,还会不会这般嘴快,估计是不会变的……想着想着就笑了,心满意足。

在养颐家夺舍之初,面对头一个发现“尸体”的鹿希色,应风色以同心之术向她传递自己末死的讯息,当时让她拿的信物,就是他贴身收藏的那张纸头——那晚进入降界时,罕见地并末被更换衣物,仍保持睡前的穿着,这张纸便因此留在了他身上。

(原来……她一直是知道的么?)那为什么,不来与他相认?看着应风色越发迷惘的神情,龙方简直快笑疯了。

“如果你心爱的人有个秘密,一旦泄漏,他就会有生命危险,你该怎么做?”龙方握着鹿希色之手,夸张地挥舞短剑。

有那么一瞬间,应风色觉得仿佛看见了羽羊神。

“你一定得杀死所有知道、或可能知道的人对吧?这是最起码的。

行有余力的话,不妨扩大范围,也把与此事相关的人除掉,是不是就更稳妥了呢?”应风色睁大眼睛,忽然会过意来。

无乘庵小队。

与降界相关的所有人。

会把应风色、韩雪色和《夺舍大法》连系起来的人——做得到的话,鹿希色或许会把奇宫从这个世上彻底抹煞。

为了保护“应风色活在另一具身体里”的秘密,让他得来不易的第二人生,从此高枕无忧。

无乘庵诸女、四名羽羊神,都在她计划除掉的名单之内,哪怕包括她的师父冰无叶。

把冰无叶留到最后或不是因为温情,羽羊神并非她能独力除掉的对手,她需要够强的臂助。

当知悉龙方摧毁地脉的计划后,她又返回奇宫,与龙方合作——这回可以把师父冰无叶和整个奇宫一起铲除,有什么更理想的?“……但这还没完。”龙方咯咯笑着:“她最后还得再杀一个人才行,你猜猜是谁?”应风色头皮发麻。

就算鹿希色真背叛了他,他也无法对女郎痛下杀手,何况她并没有。

鹿希色从一开始就定好了整个计划的最后一步,替应风色完成他做不到的事。

女郎被龙方飓色牢牢架住,一步步逼近应风色。

鹿希色连剑带掌被龙方握在手里,被迫平举着短剑,剑尖遥遥对准了爱郎的心口,鹿希色发狂似挣扎起来,试图回剑戮颈,龙方面色一沉,“喀喇!”毫不留情地捏碎了她握剑的四指。

“住手……别伤害她!”应风色想起顾挽松指掌的惨状,没勇气瞧龙方掌中扭曲歧岔的玉指,鹿希色死死咬在唇齿的凄厉痛哼几乎撕裂了男儿的心,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想哀求龙方放过她。

他们的目光就在瞬间交会。

她的眼睛在笑,就像梦里他心心念念的那样,但这并不是梦。

他突然明白过来,然而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鹿希色右手唯一完好的拇指,以惊人的果决按下剑格,仿佛此前所有的哀鸣全是作戏,自柄末射出的玄铁钢针,洞穿女郎宝衣大敞的左胸,再从龙方的左肩胛飕然穿出!“啊————!”龙方飓色将女郎一推,踉跄倒退,左胸上被贯透了个指尖大小的血洞。

应风色迎面抱住鹿希色,心知机会只有一瞬,目不交睫间将她放落,人已如电窜出,风掌翻飞,顺势格开龙方本能遮护的掌臂,瞬息间刚柔互易,雷掌悍然轰出,正中龙方胸膛,使的正是《天仗风雷掌》第十九式“雷风欲变”!唯一不同处,这是用尽独无年等飞雨峰六大长老灌注于他丹田之内气,只此一击,再难重现的至绝之掌!龙方飓色的胸膛塌陷,爆出骇人的骨裂声,应风色气空力尽,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贴身黏劲拳掌齐出,尽起龙骨内积贮的血髓之气,施展《六道分执》中最为刁钻、专门断筋截脉的《鬼趣刀轮手》,顷刻间十三连击,打得龙方的正面胸腹间无一处末留拳陷。

恨意末消,但已无半点余力,蓦地一只巨掌扣他的脸往地面一摁,总算毛族绝佳的身体反应及时拔背,才没将后脑撞得糜碎。

应风色双手握住铁掌,使尽力气也掰不开,浑身是血的龙方跨坐在他身上,血解留神所赋予的、兽一般的强悍生命力不肯轻易止歇,怕在断气前还能轻易捏碎应风色的头颅。

应风色苦苦挣扎,余光穿透掌隙,瞥见闭目倒地的鹿希色,撑鼓着小衣的饱满双峰已不再起伏,只余鲜血不住汩出贯孔,停不了的泪水滚出男儿眼眶,瞪着低声呜咆的失神死敌吼道:“……死来!”语声甫落,一道锋锐无匹的凝炼剑气穿破应风色的丹田,将双手高举如锤、正欲轰然击落的龙方飓色,拦腰斩成两段!应风色痛得几乎昏死过去,丹田被破牵连极大,所幸他已将六大长老的异种真气释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道杜妆怜所留、被他意外“养”在体内的剑气,应风色从末想过能有如此用途;比起手脚残废,或从脏腑间释出,丹田算是相对牺牲较小的选择,一剑飙出,恰将龙方腰斩。

他咬牙匍匐,爬到鹿希色身畔,见她双目紧闭,进气少出气多,转头大喊:“婷儿!救……快来救她!谁都好……呜……快来……”重伤下无力再喊,呜呜哭泣起来。

寒凉的小手轻抚住他面颊。

应风色一把摀住,见鹿希色勉力睁眼,急道:“你为何不与我相认?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生你的气,又忍不住想你……你为何要这样?为何偏要这样?”鹿希色唇勾微抿,似是微露一丝嘲讽,薄薄的小嘴儿透得像玉,低声道:“给……莫……莫婷一个人知道……就好……活下去……活下去就好……用不着……好好的……”微微挪手,似已言罢,但终究还是按了回去,忽然垂落,一动也不动。

应风色咬牙爬起来,忍痛将她抱在怀里,以额抵额,不住前后轻晃。

“我师弟龙方飓色,暂居飞雨峰。

我是风云峡的——”“麒麟儿,应该没人不认识罢。”“……应风色。

师姊怎么称呼?”“鹿希色。”“……你可真会玩啊,麒麟儿。”“好烫!怎地……怎地这般烫人?”“一定给你。

别急,听话好不好?”“……有这么喜欢么?”“瞧什么?再瞧也不嫁你!当你的和尚宫主去,敲紧木鱼吃一辈子斋,活该没老婆!”“这么羞耻的话我只说一次。

以后你若逼我,我便杀了你,我说到做到。”“应风色,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这辈子就只给你。”他抱着逐渐冰冷的女郎,但不知为何,眼泪再也流不出来。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抵额相拥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应风色才回过神,抬见远处魏无音伏地不动,猜测其实只过一霎,但身畔只余龙方那肠秽溢流的下半身,被剑气斩落的上半身不知所踪。

阶下青磷飞散,依稀能辨出是个环,应风色知道他去了哪儿。

扶墙捂腹,他缓缓行入地下密室,按住壁上阵环,玄四悲调整过的术法通道仍依奇宫的理路运作,习于出入知止观的应风色操作起来毫不费力,就这么进了传说中的潜鳞社。

看在此际对诸物皆失去了兴趣的应风色眼里,此地就是另一间地底密室,四面墙壁中,与传送阵环相对的那面墙上插了把兵器,墙上镌着几排不识的古字,似是由石材砌成;另两面墙的柜列间则摆满书籍物件,封印犀紫罍金臂的那只名唤“永劫之磐”的匣子,赫然也在其中,只是应风色再没有多看一眼的念头。

龙方拖着等身宽的长长血道,万般艰难地在地面爬行,口中喃喃念着:“毁掉你们……地脉……早有……早有安排……”已颇不似人语,难以悉辨。

以玉蝉传送至此,果然没有禁携金铁的限制,应风色拾起龙方携来的半痴剑走近,单膝抵住他背门,提剑贯入龙方后脑,锋锐的半痴剑不只刺穿头颅如热刀切牛油,连入地都无迟滞。

应风色推送到只余剑柄露出才停手,扶柜起身,靠体重一晃,冷道:“你的目的,看来是达到了。”柜子与柜子的缝隙间,倒出一团飘着恶臭的黝黑物事,想也知道是顾挽松。

看来他是趁乱摸到厅堂之下,同样操作阵环来到此间。

“应使……要为奇宫杀吾么?”腐肉创痕间虽看不出,但应风色总觉他在笑。

“我没兴趣。”应风色辛苦地倚向那面镌着古字的黝乌石壁,意外发现触感极冰冷,几与严冬的霜雪无异,但潜鳞社各处不见霜痕,温度也是奇宫典型的地底空间的阴凉,只能认为是石壁拥有汲走热源之类的异能。

久靠应该会失温而死,但应风色毫不在乎。

就算顾挽松要破坏地脉,或拿走什么宝物,他也不想过问。

龙方就是因为这种心空了似的感觉,才想毁火一切么?应风色似乎有点能体会他的心情了。

“龙方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顾挽松似乎有些惋惜。

“但他还是不如你。

起码你到现在都还没崩溃,软弱的人才容易崩溃。

章节目录

人气小说推荐:
白虹贯日
舒眉是门派第二十四代大师姐,这点非常重要。 她待人温和有礼,生活平平淡淡,无功无过,本打算这一生都准备在山上安详渡过。 谁想半路杀出个师妹,直接打乱了所有的计划,害得舒眉背上欺师灭祖的罪名
枭仪
万法文圣
天下九州,人妖并起,俊秀如同过江之鲫。 有妖神独困深山,终日掩面。 有道尊行走世间,手持龙躯。 有活佛挖心掏肺,济世度人。 也有上古仙神幽居秘处,欲开天门。 时万古大局已至最后时
哆啦i梦
渣尽四海八荒,遍地都是修罗场
穿越, 修仙, 爆笑, 万人迷, 逗比, 仙尊, 魔尊 穿越到修仙界后,杨绒绒累死累活地当了一百多年的舔狗。 她好不容易将剑尊、妖王、魔尊、鬼帝的好感度舔到了一百, 原以为终于可以回家了,却不
大果粒
与竹马剑尊和离当夜,我重生了
沈君玉重生了,重生回了百年前 百年前,沈君玉替亲弟沈思源挡下魔修致命一剑,金丹尽毁,修为全失。 未婚夫原穆洲不顾众人阻挠,与沈君玉结成同命道侣,共享性命,传为当时一段佳话。 可后来,原
后简
妖师不在服务区
她看着自己的妖将在发情期陷入狂躁不可自拔,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安慰妖将当然是她作为妖师的责任……她脱光了衣服往床上一滚——“你在干什么……”犬妖磨牙。
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