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有爸爸管教着的感觉真不错。
喜欢爸爸打她,像小孩子一样被打屁股,然后抱着她哄哄揉揉……
起初,她也十分惊讶,自己竟然会有这种“犯贱”的想法,心想难道自己是个不成?
后来才发现,自己只是太渴望自己有个爸爸,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疼爱。
疼和爱,其实是两个不同概念。
爱的范围是很大的,包括男女之爱和亲子之爱等等,但是疼就是疼,切肤之痛,简单明快。
在爸爸的面前,可以被当成小朋友宠着,也可以故意调皮故意不听话,然后被讲道理被打屁屁,被说教“以后不许这样了”,被摸摸头被揉揉挨打的地方……这些想法,像是爬山虎的细丝一样在她的心里蔓延着,逐渐瓦解她的心理防线。
说起来,裴旖虽然表面看上去比较清冷,但她在家里却十分乖巧,乃至于见到那些亲戚长辈时,表现得有些社恐,不愿意说话,很纠结,就像个害羞的小孩子一样。
如果一个女孩在五岁以前失去父亲,那么就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也说明,其实她的内心非常柔软、敏感的,需要关爱,而渴望被打屁股这一点,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是因为她渴望被自己所喜欢的那个人抚摸、接触和亲密对待;从女性生理上的角度来说,是因为这能确实收获一定程度上的快感,首先是花瓣充血后的发红滚烫,其次是体内受刺激后分泌的内啡肽……说到底,不过是人体内的生理反应导致的错觉。
可即便错觉又如何,如果非要冷冰冰的去解构一切,那么爱情也只不过是一场各种激素因缘际会的化学反应。
那时候裴旖还很年轻,她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爱情。
她红唇微张,在愉悦与痛苦间的边界游走,从痛感中催生出快感来,顿时脸羞得通红,下意识高高地撅起屁股,臀瓣向后高抬,不自觉地前后摇晃,秘处已经春潮涌动,湿了一片。
以前被妈妈打屁股的时候会哭,现在被爸爸打屁股的时候会湿,可能这就是长大了吧。
顾青檀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到那曼妙的身材,看到那浑圆挺翘的屁股,心情颇为复杂沉重,一方面因女儿的爱慕而骄傲,一方面又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无能为力”的感觉,
没有当过爸爸的人,永远感觉不到那种“女大不由爹”感觉。
对他而言,女人很多,而女儿很少,女儿喊着爸爸,然后依偎在他怀里撒娇的那个姿态,那是女人永远做不到的,那是无法用文字来形容的愉悦和满足,他不愿让这种爱变质。
进一步是自私,退一步其实也是出于自私。
现在仔细想想,他似乎不够尊重女儿的想法。
女儿在两人准备见面相亲的时候就敢逃跑,现在更是死犟,被严刑拷打也宁死不屈,反倒像是他成了朱熹那样的坏人。
宋朝有个叫严蕊的,是个歌伎,色艺双绝
因朱熹弹劾唐仲友,牵连到了她,被下狱每天遭受鞭打酷刑折磨,她却始终不肯诬陷朋友,风骨贞烈这世上怕无多少女子可与之比拟。
以前顾青檀就觉得,女儿就是这种至情至性,柔中带刚的才女性子,最典型的当属蔡文姬、李清照和谢道韫三人,就算是遍体鳞伤,内心也不会简单屈服。
像这种奇女子往往有一个共性,她们大多情路坎坷,婚姻不幸,归根结底,无非是因为所嫁之人配不上她们的才情,而她们所追求的东西,在很大层面上其实也是与现实脱轨的。
“才女多伤情”这或许只是幸存者偏差。
但女儿现在这个样子,他又怎么能放心把她交给别人?所以刚才才会对她说出“你赢了”这样的话。
比起承认失败,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此时此刻,裴旖正在期待着爸爸的下一步体罚,刚才那三巴掌虽说是重了些,但打得一点也不冤枉。
这与单纯的家暴不同,其实更像是一种两人之间的博弈,类似你来我往的高手过招。
现在轮到了顾青檀的回合。
他此时就如同把玩棋子的棋手,也像盘弄文玩的老饕,手指轻轻划过女儿挨打后泛着嫣红的细腻肌肤,抚摸着她屁股上的巴掌印。裴旖打了一个激灵,心跳几乎漏了一拍,回过头来,妩媚地看了他一眼。
整个安慰的过程是十分缓慢的,也是十分享受的。
她轻微喘息着眯着眼睛,像是一只猫儿舒展着身体,根本无法拒绝被打以后再被摸摸,咬着嘴唇心想,自己真是贱,不配做爸爸的女儿。
“疼么?”
“疼,但是我活该。”
她慢慢把双腿分开一点,方便他查看伤情,里面最娇嫩的地方也只是微红而已。
顾青檀慢慢将她翻过来,轻轻抱起来,就像是抱着一只猫咪那样,一只手搂住她的背,用另一只手托住腿弯,让她正面跪坐在了自己腿上,这样靠得比较舒适,
“以后还敢不敢了? ”
她小声道,“下次还敢~”用最怂的语气,说出了最狠的话。
他轻叹一声,忍不住去抚摸她的脸颊,“一点都不听话。”
“可是,会闹的孩子有糖吃。”
“墨索里尼,总是有理。”
“唔……”裴旖怔了怔,不解地微微蹙了蹙眉头。
这其实是当年一部老电影里的一句台词,是讽刺墨索里尼总是能为法西斯侵略找出各种借口。
裴旖并不没有看过,但是却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那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见微知着,她瞬间就想明白了,爸爸是想通过“装老”来跟他营造距离感。
在不同的历史进程中,作为两代人如果没有共同的语言的话就会产生代沟,从而影响到感情。
“爸爸,不许躲进过去里。”她一本正经道,“我可不想陪你玩红白机。”
“爸爸,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凑近一些,呼出的热气拂过他的耳边,感觉痒痒的。
“我做过的梦都是真的,曾经有一次,你在梦里要了我,这个事实,以后在现实中也会发生。”
“我们,逃不掉的。”
这就是所谓的,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顾青檀闻言微微有些吃惊,缓过来后,开始仔细思考女儿方才的话。
她说自己有“预知梦”的能力,这个他倒是可以尝试着解释一下。
在荣格心理学上,这属于集体无意识的一种表现,可以简单理解为“人类共同的梦”。
女儿在做梦的时候无意中沟通到了这种先验性的东西,从古至今,这样的例子也并不在少数,就比如神话中普遍存在名为大洪水的意象,还有对神明的意象,和对母亲的原始意象。
“还有呢?”他觉得既然自己这么问了,女儿一定会说出她认为最重要的事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裴旖轻轻摇了摇头,感觉心里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可不知道怎么描述,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一时之间竟然什么也说不上来。
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她晚上做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全部忘记了,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这对她也没有什么很大帮助,只是让她在看到一些事情的时候,会有一种“既视感”,觉得这件事自己好像已经经历过一遍了。
闻言,顾青檀微微叹了口气,但看上去并不是很失望。
因为他相信命由己造,未来是运动变化着的,由每个人自己创造的,或者说,是由人民群众创造的。
如果把某些缥缈希望寄托到小女儿家家的“预知梦”上,那跟“不问苍生问鬼神”有什么区别?犯了严重的唯心主义错误。
“不知道怎么说,那就不说,就当只是一个梦,忘了就好。”
一般来说,梦境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天马行空、光怪陆离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根本记不住全貌。
最容易被记住的唯有那些令人印象格外深刻的部分,女儿记住的是跟他那个了,真不知道是该荣幸,还是该叹息。
“不行,怎么能忘!”裴旖不依不饶的说道,“我说会发生,就真的会发生。”
恰巧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父女俩一齐循声朝着那边望去。
只见裴清茗穿着一件淡粉色的丝滑真丝睡裙走了进来,樱花粉的少女颜色在她身上非但没有丝毫扮嫩的嫌疑,反倒自带一股优雅、慵懒的气质。
进门之后,她第一眼就看见女儿双手勾在老公的脖子上,看上去正打算索吻,而自己站在一旁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你们父女俩的感情还真是好呢。”
裴清茗美眸流转,望着女儿那种与自己九成相似的面容,似笑非笑道,“都霸占了一天了,可以把我的老公还给我了吧。”
这种无奈,只有生了女儿的妈妈才能懂。
听到妈妈的话,裴旖的脸色变得略微有些尴尬,默默低下头去。
顾青檀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和一笑,出言替女儿解围。
“你妈等急了。”
裴清茗听了顿时俏脸一红,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谁急了谁急了,那你今晚跟她睡吧!”
这当然是气话。
裴旖差点就脱口而出“好耶!”
“那倒不用。”他笑了笑,搂着女儿的婀娜细腰,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柔声道,“乖,睡觉吧,晚安。”
她心里既失望又欣喜地,点了点头,“晚安,爸爸妈妈。”
最终,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夫妻俩手挽着手,走出了房间。
裴旖趴在床上,把被子蒙到身上,缩成一团,只留下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眸从缝隙看在外面,后来觉得热了,才把小脑袋也伸出来,轻声嘟囔了一句。
“这样让我怎么晚安啊。”
另一边,顾青檀和裴清茗携手走在去主卧路上。
两人四目相对,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的影子,也仅有彼此。
世人都说,爱情的尽头是亲情,结婚在一起相处久了,激情随之消磨殆尽,夫妻之间变得就像是亲人一样。
而他们则是由亲情到爱情的过程,是“逆”着行走,比起一般的爱情要更加牢固。
裴清茗率先问道,“女儿又任性了?”
这边,顾青檀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了妹妹的腰身。
裴清茗被他轻轻一揽,便直接全部收入怀中,温顺地贴在了他的胸前,身子如水般一样柔软,虽然年近不惑,但心里似乎还是那个二十岁年轻小姑娘,依恋着哥哥。
他如实答道,“何止是调皮任性啊,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撩拨我了,这丫头,吃准了我舍不得疏远她……”
裴清茗默默听着,说实话,她心里感觉很平淡,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也没有感觉女儿,有哪里做得特别不对的地方。
她对这件事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不鼓励也不反对。
“所以,你的想法呢,现在改变了吗?”
“说实话,我刚才已经动摇。”
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动了妄念,对女儿起了一些不好的心思。
一些想占有她的美好的心思。
不过,若论心迹无完人,跟妻子坦诚说开了之后,他觉得自己不会去做了。
世上只有两种人能做的心无妄念,一是死人,二是圣人。
而他只是一个俗人。
正因为是俗人,所以才要通过修行,放下妄念。
从本质上说,这个过程一点都不复杂,说白了就是实事求是地去修正过去的错误行为,故名修行。
反过来说,已经明知道是错的,还要继续去做,就叫逆行,违背常理,容易走火入魔。
裴清风年轻的时候书读得太少想得太多,他那时候的思想其实跟一个人很相似,形左实右。
但他比许多人进步的地方就在于,肯听人劝,意识到“与其苦想,不如研究马恩”后,做到了知错能改。
想要判断对错,首先自己心中要有一把标尺。为此,他前前后后花费了大约半年的时间,将大部头的马恩不求甚解的通读了一遍,整个过程虽说是走马观花,但耐下性子看完之后,也自觉获益良多。
那种经人引导点拨后思考,立地顿悟,自我认知觉醒的痛快和痛苦,也成为了他思想彻底转变的契机,同时,使他拥有了面对整个世界的自信,或者说傲慢。
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在凭自己的感情和情绪,意气用事,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所以头脑清醒的人才会有傲慢的资本。
回归到女儿这件事来,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在顾青檀看在,既然是亲子之爱,就应该摆放在亲情之下,然而总有人做不到,甚至明知故犯。
这种人就枉为人父。
他对裴清茗说道,“归根结底,不过是旖儿她在感情用事罢了,因为我们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份认知是不同的。”
“我把她当女儿,是因为我见过她出生时那娇小可爱的模样,从那么一点的小团子到现在长这么大,就像是一场华丽的蝶变……我怎么舍得去把她抓起来,做成标本。”
说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去摸妻子的脸颊,昔日的红颜们似乎个个都失去了活力,变得任他予取予求,即便是开着豪车过着高贵奢华女人的日子,也像是变成了宛如失去灵魂的木偶娃娃,在爱他的过程中弄丢了自己。
“旖儿叫着我爸爸,但她在潜意识里却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父亲,这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他叹了一声,“别的女孩子都是把男朋友当成是父亲,而她却是把我当成男朋友,因为我的存在,导致她产生了困惑,产生倒错。”
“如果我再老一点的话,不像她的同龄人,可能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精神分析中的荣格心理学里有个名词叫做阿尼姆斯,是女人心中的男性意象,也就是梦中情人。
在这个形象身上,有着女性认为男性所有的好的特点,而爸爸由于是女儿而最早接触到的男性,他的形象往往就成为了女儿最初的那位阿尼姆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两个人穿行过走廊,继续向着主卧室的方向走去。
顾青檀忽然就不说话了。
“哥哥,你最近又开始走神了……”裴清茗面露担忧之色。
她担心他的病又复发了。
“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别担心。”
“在想什么?”
“在想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好,如果重来一遍该怎么做,想怎么该培养小乔接班,想以前图书馆的一些事情,想自己怎么是一步步成了走资派,信仰是否还纯洁,想怎么帮小陈开一家花店,想新游戏就要发售了……在想女儿,在想你。”
他在心里,翻来覆去想了许多。
“你的心思太重了。”裴清茗眉头微蹙,轻叹一声,“答应我,不要想太多了,好吗?”忽然想起了周礼教给她的法子。
哥哥就是太闲了,所以才会喜欢思考一些形而上的问题。
让他动起来,也就没时间去胡思乱想了。
“雨荷已经回来了,我让她先去洗澡了,现在也应该洗完了。”
顾青檀搂着他的脖子,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红唇轻吐,“今晚,你就要了她吧。”
“不着急,这事要慢慢来。”
他解释道,“小乔她跟普通的女孩不太一样,该这么说呢,她的那些小癖好,在我看来还挺可爱的,并且也很懂事,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喜欢上她。”
所谓的养成游戏的乐趣,就是看着对方慢慢的成长起来,从无到有,从r卡提升到ssr,将来无论成长为多么光鲜亮丽的样子,都有他的一份功劳。
顾青檀很少玩手游,或许因为他已经在现实中玩过了。
不过,用手游来比喻,似乎不太恰当,因为他追求的并不是犹如造物主一般对游戏角色的绝对掌控,符合xp自己的就练,想拆解就拆解,而是类似于爱花、养花、插花,并且享受着修剪花枝的感觉。
被剪掉的只是多余的枯枝烂叶,日后萌生出的却是新枝嫩芽。
两人到卧室时,乔雨荷已经洗完澡换上了情趣内衣,长发披肩,跪坐在床上等他们了。
她被一条黑色蕾丝带蒙蔽双眼,隐约看见他们回来了,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裴清茗之前已经跟乔雨荷通过气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像女奴一样,天天穿着色情暴露的情趣内裤和裴姐被她的先生摆在一起玩弄,心头就泛起了一丝甜蜜,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是内裤一样,找到了最合适的主人,一切都完美极了。
顾青檀目光平静地顺着她的俏脸往下看去,划过丰满的上围和纤细的腰肢,发现她身上穿的那套蕾丝镂空内衣,已经不是白天展示给自己看的酒红色,而是换成了一套黑紫色的。
只见胸罩的左上方,点缀着玫瑰花纹的装饰,下半身配套的黑色蝴蝶结的吊袜带,以及一双又薄又滑的黑色丝袜。
因为坐姿的缘故,关键部位被严丝合缝并拢的美腿挡住了一部分,不过从正面看来,包裹着丘阜的黑色蕾丝上,同样有一朵彷若雕刻出来花纹,繁复且精致,秘处在半遮半掩下变得更加神秘,有种朦朦胧胧的美感。
乔雨荷一动不动,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裴清茗轻声命令她道,“扮小狗。”
她马上照做,躺下四脚朝天,屈起双手,露出肚皮,最后分开双腿,两只玉足抬得很高。
在乔雨荷心里,无论只要是他或者裴姐说的,多么下流无耻的事情她都会服从。
顾青檀的喉结明显上下动了一下。
“吠。”
此时的裴清茗似乎已经调整好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反而透露出一股女王风范。
平日里,她在公司里就是一言九鼎的女王大人。
乔雨荷听到命令,乖乖地“汪”了一声,像是打招呼一样。
“吐舌头。”
依旧是瞬间反应过来,立即伸出粉嫩小香舌,仿佛正期待着什么。
顾青檀哑然失笑,摇着头问道,“你们怎么也玩起这个来了……”
这让他想起了娜塔莎和艾玛的主奴关系,或许有时间可以带小乔去见见艾玛,说不定两人回忆共同语言。
两人之间有着很大的不同,艾玛接受过数年专业的调教和训练,乔雨荷现在的这种嬉戏调情,跟专业的比起来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不对,小狗见大狗。
裴清茗也看得出来,哥哥他并没有很兴奋,这是为什么?
“难道你不喜欢吗?”
难不成,非要她亲自上阵才行?那未免也太羞人了吧……她的俏脸都带上了一抹羞红,心道,倒也不是不行。
只要他开心舒服就好。
顾青檀轻叹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很喜欢,做得很好,但是以后不要做了。”
裴清茗闻言,笑容一滞,这不就是变相的说不好嘛。
床上,乔雨荷原本有些情动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
她陷入了自我怀疑,难道因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扮的还不够像,没有插尾巴的缘故?
“为什么?”裴清茗替她开口问道,“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出来?”
他摇摇头,“你们没有不好,是我不好,是这种方式不好。”
接着,他给她们讲了一个《子不语》上的故事:
相传,清朝乾隆年间时,长沙闹市上出现了一个外地来的兽人,非常稀奇。
为什么说是兽人呢?
因为那个人,看起来像一条狗,被主人用铁链子牵着,在集市上表演各种节目,就跟耍猴一样。
兽人虽身上长满了狗毛,但五官却像极了人类,很聪明,懂人话,还会唱歌念诗。
这就让围观的群众相当怀疑这狗的真假,而狗主人却一口咬定这就是一条狗,还让人不信上前来摸,大家使劲拽了拽,发现皮套确实是脱不下来。
有人则认为肯定是用胶漆黏上去的,觉得自己上了当,于是就报了官。
大伙到了县衙,那兽人连忙跪地求饶。
县令便问那兽人,你既口能吐人言,那到底是人还是狗呢?
那兽人想了想,说不知道。
原来,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是人还是狗了。
后来继续追查下去发现他其实是人,只不过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被当成狗关在狗舍中喂养,为了他将来能像狗一样表演才艺赚钱,久而久之,连他都不认为自己是个人了。
虽然坏人用药水将狗皮粘在他的身上,打扮成了一条狗,但当他失去了人的心,皮毛也就彻底脱不下来了。
县令有感而发,评价道,富人家拿牛腱子喂狗,把狗当儿子养,穷人家的孩子被偷走后,被当成狗养,唉,人心不如狗肺。
随后当场判了人贩子死刑。
旧社会把人变成狗,新社会把狗变成人。
如果还是不把人当人看,还当成狗来看,那大清不就白亡了吗?
顾青檀引用了《病梅馆记》里的句子,做了一个总结。
“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音七)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由是江浙之梅皆病也。”
这就好比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猎奇的背后不过是某些手握资源的人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病态欲求而已。
所以《病梅馆记》的作者说,穷予生之光阴以疗梅也哉,愿意竭尽我毕生的时间去治疗病梅!言外之意是他愿意去治疗社会的痼疾,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顾青檀跟他是同一类人。
听完故事,裴清茗和乔雨荷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把床帏之事上升到了人生的高度,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十分复杂。
在爱的游戏中愿意做角色扮演,本来是两情相悦的一件事,结果弄得像谁欺负谁一样,然而实际上谁都没有错。
其实,多闻数穷,不如守中,懂得太多往往心里的杂念也多,听到的太多,反而徒增了烦恼。
裴清茗忽然明白过来,分裂成两个人自己跟自己玩思辨游戏是哥哥以前经常喜欢做的一件事,每一次思维碰撞都会触发一个更复杂的理论。
他一般不会把这些讲给别人听,唯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透露一些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说明,哥哥他在心里已经把雨荷当成自己人了。
作为当事人,乔雨荷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于是轻声道。
“我是自愿的。”
她自愿为奴、为狗,匍匐在主人的脚下、身下,做出卑贱的行为,说些自轻自贱的话,即便被主人羞辱、殴打,依旧会摇尾乞怜,讨好地在他的脚面上舔来舔去。
“自愿的也不行。”他摇摇头,断言道,“这是错的。”
“而且你根本分不清。”
按照某些人的观点卖淫与嫖娼还是“自愿”的呢!
妓女难道没有权利按自己的意愿使用、处置自己身体吗,嫖客难道不是按照按自己的意愿使用、处置自己财富吗?
呸,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
很多男人都嫖妓,并且不认为嫖妓有什么不对,但当精液可怜巴巴的流出那一刻,也会痛恨自己t批瘾又犯了。
这些在他以前那个年代,其实都经历过。
十月革命之后,在苏联有一种“妇女国有化”的观点。
有人认为,既然共产主义社会,满足性欲的需要就像喝一杯水那样简单,这是就是所谓的“杯水主义”
但实际上呢,这是资本主义的大妓院。
性生活不仅应考虑到生理上的要求,还应考虑到两性关系引起的社会关系变化。
换句话说,男人在跟处女上床之前都应该先想想责任,同理,女人也不能随意的就主动献身,甚至纵容自己滥交。
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行为负责任,凡事自己想清楚就好。
对此顾青檀的观点一直都是:如果仅仅是情侣、夫妻之间为了追求极致的刺激和享受,在不违反公序良俗或者妨碍到其他人前提下,无论多么淫乱在两人之间都是可以被允许的。
但如果是因为心理上的创伤而自轻自贱、自暴自弃,甚至是受到了精神上或者物质上的威胁和控制,比如遭遇了pua、裸贷这种套路,都是坚决不被允许的。
是心理问题的话越早干预越好,是违法犯罪的话就应该严惩不贷。
在他看来,乔雨荷明显是属于前者——她有严重的心理问题,现在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帮她治疗,而不是趁机把她当狗一样来施虐和调教。
这样只会使她的病情越来越重。
其实,退一步讲,如果换做是别人,顾青檀觉得自己不需要太过担心。但小乔她不一样,她很乐意去抹杀自己的独立人格,去成为一个附庸,或者说工具。
这种物化倾向是内生的,具体地说,她把自己看成了是能提供性满足的物品,,并且从中获得快感。
倘若不加以纠正,继续陪她玩这种犬系女友的游戏,长此以往,她在潜意识中,就会慢慢觉得自己是一条小母狗。
她将不再独立思考,丧失判断能力,变得对主人言听计从,每天带狗链、睡狗笼,心甘情愿去成为一条狗。
所以,顾青檀才会说,她根本分不清,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心理问题才会这样。
乔雨荷沉默了,为了反驳,她那拿出了“子非鱼”那套理论。
子非狗,安知狗之乐?
她说,一只狗狗过得幸福与否该怎么去怎么定义呢?
有地方住,不愁吃不愁穿,都是次要的。
最重要是的有一位真心爱她的主人,得到主人的喜爱,听到主人的夸奖,享受主人的爱抚,这就是最幸福的。
如果手法好的话,狗狗会表现得很舒服……
在乔雨荷看来,做好小母狗也并不是简单的一件事,首先,小狗也是要有尊严的,不是随便一条公狗都能骑上来的;其次,小狗也必须是忠诚的,一段时间里只能认一个主人。
从来只见过变心的人,没见过变心的狗。
有些不忠诚的女人,做出的那些苟且之事,甚至还不如母狗呢……
最后,小狗是要是幸福的,她也希望自己的主人也是真心爱自己,并且不会随意抛弃自己的,如果主人不爱她,那她也是会很难过的。
裴清茗在一旁听着乔雨荷的“小狗幸福理论”,羞得连脖子根都红了,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这说得都是什么呀!
她就属于把调情和现实分得很清楚的那种,扮小狗这种事对她就像是女演员出演了一个角色,跟演护士、演空姐也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而乔雨荷属于入戏太深的戏痴。
“我现在觉得自己很幸福,并且愿意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幸福?很难说。”
“幸福就是人的欲望被满足那一个刹那,往后就只剩下了无聊,人生就像一个钟摆,在痛苦和无聊之间中摆荡,得不到便痛苦,满足之后又觉得无聊……”
乔雨荷闻言,微微眯了眯美眸,她可是一条特别聪明、善解人意的小狗,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爱情又不是辩论比赛,为什么要跟着他的节奏辩论,尝试说服他,
这本来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一件事,因为学识渊博的他总能找到别的理论来反驳,道理总在他那边。
随后,她意识到就应该把他拖到床上,然后用不要脸的精神打败他!
这才是同一个水平线上战斗。
她伸出纤手,指了指他的下面,轻声道,“可是,先生,您硬了。不难受吗?”
顾青檀突然语塞,裴清茗也忍不住娇笑了起来,笑得十分愉悦。
这才是女人对付男人的方法!
在她看来,哥哥他下面一直挺着,表情却淡淡的样子,最迷人了,兼具着浓浓的兽性与理性,配合上他那种英俊的面孔,很容易给人一种斯文野兽感觉,这也正是他的魅力所在。
裴清茗偶尔也会幻想让哥哥他面无表情上自己,发泄完后转身就走,然后留下她自己在床上嘤嘤哭,心里想着我是他的女人,我为他生儿育女,结果就被当成泄欲工具……想到自己这么受罪还这么伟大,真的会控制不住要喷出来了。
圣母是这样的,善于精神高潮。
顾青檀仔细想了想,也许是自己那过于敏感苛求的性格在作怪,于是轻叹道,“是我的错,本来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就因为我的情绪突然起了变化,想一些有的没的,连带着影响了你们。”
他还沉浸在如何阻止女儿乱来的那股情绪里,迟迟没有走出来,
而且似乎把乔雨荷也当成女儿来说教了……
“您别这么说,我也有责任。”乔雨荷急忙道
“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裴清茗从背后轻轻推了他一下,什么意思,他当然懂。
这一次,顾青檀没再拒绝,走过去坐在了乔雨荷的身边,把她揽住,整个人抱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们用正常情侣方式的亲热起来。
乔雨荷缓缓的将双腿慢慢向两侧分开,然后跨坐在顾青檀的大腿上,攀着他的脖子,两人对上了视线。
她也紧张,紧张到身子轻微地颤抖,想去亲他的嘴唇,却又不太敢,只能一直老老实实的,但比起紧张,更多的似乎是兴奋。
这似乎是他们之间第一次以这种平等的姿态,进行亲密肉体接触。
乔雨荷觉得,虽然给他咬自己也很舒服,但是这样被他抱着,注视着,更加令她快慰,死心塌地。
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就好像当飞蛾看见了火烛,船舶靠近了港湾,渴望爱情的千金小姐的遇见模样书生的状元郎。
她脸颊泛起红晕,眼神迷蒙,将自己傲人的酥胸贴向他的胸膛。
“您今晚要进来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而顾青檀静静看着她清丽脱俗的俏丽脸孔,跟她咬耳朵。
“本来是想等你创办了属于自己的公司,意气风发当上女总裁之后,然后再要了你……”
不去过早地采撷爱情果实,而是等到成熟,也许这就是养成游戏的意义吧。
闻言,她既惊讶又觉得十分感动,心里还有一股浓浓的羞怯,像她这样的人,能成为大老板吗?
想到这里,乔雨荷不禁颔首低眉。
其实呢,在她心里,当不当总裁都是次要的,当一只温顺的宠物也挺好的,主要是想被他玩。
那副场景,光是想想就令人觉得心痒难耐。
“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裴清茗轻轻一笑,替自家哥哥回答道,“因为他喜欢你。”
因为爱情,这是最使人满意的回答,于是乔雨荷也就不在追问。
实际上,是因为顾青檀觉得在男女感情中不应该存在由经济地位决定的性剥削,至少还是资本主义妓院,压迫那就倒退回封建主义社会了。
他在尽力构建一段相对平等的关系。
“让我摸摸。”
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准备好了,有没有在骗人。
说着,顾青檀伸出手往下摸到了她的情趣内裤,手指缓缓的在上面打转,乔雨荷情不自禁往后倒,却又被裴清茗抱在怀里,不让她倒下去,酥手抚上看她胸前的两团柔软。
“啊,裴姐……不要捏,呜呜呜。”
被他们夫妻俩上下夹攻,一阵阵强烈的快感顿时涌上她的脑海。
乔雨荷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口中呻吟娇喘着,扭动着娇躯,骚浪异常。
没过多久,她就觉得身体不受控制了,连蕾丝内裤都湿了一大片。
好安心,被他们一起爱着的感觉……
绝顶之后的娇艳身子还在一抽一抽的,乔雨荷喘息着,把脑袋放在了裴姐胸前高耸挺拔的雪峰之间。
萦绕于鼻腔的是她身上的体香,还有从他的身上传来的清爽的味道。
“嘤嘤嘤……”
乔雨荷檀口中低低地发出几声娇媚的嘤咛,觉得身体里有种空虚的感觉。
她很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渴望着一场粗暴猛烈的性爱。
但是顾青檀却只是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乖,今晚和你不做。”
为什么?她下意识想问,但始终是没问出口。
不可以恃宠而骄。
很快,乔雨荷被放到了洁白的床单上,裴清茗就取代了她原本的位置,两人亲密拥吻的场景,尽数展现在乔雨荷的美眸之中,她却生不起一点嫉妒之情。
裴姐,好美啊……
像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优雅贵妇人一般,而他也不比她逊色多少。
接着,裴清茗双手撑在身后,一条美腿屈膝,脚尖点地,另一条高高抬起,足跟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开始摇动。
这个体位就像是她最近练习的瑜伽姿势一样。
乔雨荷呆呆跪坐在一旁,情不自禁的给裴姐磕了一个。
“雨荷,你胡闹什么呀……啊~哈~”
裴清茗眼角含媚,风情万种的白了她一眼,“快过来……”
“裴姐,我该怎么做……”
“白天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
乔雨荷两颊飞红,解开胸罩,再次将自己两对浑圆奉上,像是一位温情的母亲,还是处女的妈妈。
处女妈妈,这称呼,实在是太令人羞耻了。
三个人的肉体纠缠在一起,乔雨荷的十指穿过顾青檀的黑发,温柔地托着他的后脑勺,与此同时,裴清茗正在致力于用自己的吻痕覆盖女儿的吻痕。
这样一来,两边脖颈上痕迹,就全部都是她留下的了。
云雨收歇,裴清茗因为操劳过度,已经睡下了。
顾青檀身上从身后双手环抱住乔雨荷的娇躯,柔声道,“睡吧。”
她“嗯”了一声,就沉默了下来。
要睡觉了,娇躯之上的情趣蕾丝内衣自然也就脱掉了,不过腰间的吊袜带,和那双黑丝袜没脱。
顾青檀将她的那双黑丝美腿夹在自己两腿之间,在被窝里一起反复摩擦,那销魂的丝滑触感,紧紧贴着大腿根部肌肤磨蹭,让他感觉极为舒服惬意,美妙至极。
此时此刻,香香软软的乔少妇,也慵懒地如同吃饱了的小狗一般,准备闭上眼睛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可是,忽然感觉翘臀像是被一根滚烫的烧火棍从后面抵住了。
乔雨荷她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是什么!
“呜,怎么又硬了呀。”她不由得语气微嗔,“真是怕了您啦。”
这都已经是第三次了,如果再加上白天那次就是第四次了。
她正准备俯下身去,再次帮他口出来,却被他伸手制止了。
顾青檀轻声说,“被你的丝袜给刺激到了,我自己蹭蹭就好了,睡吧。”
见他坚持,乔雨荷自无不可。
随后,顾青檀就挺着下身在乔雨荷的美臀后方摩擦,在她细腻的臀沟里进进出出,闯来闯去。
乔雨荷也微红着脸,配合地微微分开双腿,迎合着那火热无比的物件。
两条丝袜腿之间摩擦,还有他的手掌抚摸丝袜的留下的顺滑感,还有那不可描述的地方的美妙感觉,真的太爽了。
没过多久,她的娇躯也跟着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顾青檀毫不意外的没有晨勃,他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感受到了一种微微的钝痛。
他心想,最近是有点纵欲过度,有时间去找周礼一趟好了。
正当顾青檀在这边享受这齐人之福,顾兰芝却要去杭州出席一场经济峰会,与会者大部分是一些企业家。
除了秘书和女儿顾幽篁之外,她还点名了要求夏望舒一起陪同。
后宫派系之所以形成,就是基于人际关系网络。
至于原因,夏望舒也很清楚,内心虽然诚惶诚恐,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当她把这件事告诉男朋友之后,他却说,没什么事,不用担心,就是带你去见见世面。
这让她心里多少获得了一些安慰。
到达了目的地之后,下榻的地方是一家坐落于西湖边上的五星级高档酒店,随后,她们四个人,两人一组,分别住进了豪华套房。
让夏望舒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要和男朋友姐姐一起住,最初还以为她们母女俩住在一起,然后会跟那位秘书一起住呢。
不过也还好,豪华套房有两个房间,而且每个房间是大床房,都有独立的卫浴间,也就没有那么尴尬了。
会议明天上午九点才正式开始,准备开会要用资料的事情自然也轮不到夏望舒来做,所以第一天基本上没她什么事,可以自由活动。
顾幽篁也不在房间里,她一个人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百无聊赖。
房间里有个室内游泳池,可是她没有带泳衣,光着屁股去游泳,简直羞死人了,而且也不卫生,于是只能作罢。
她正在跟男朋友吐槽这件事,每当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想他。
【夏:我如果去买一件的话,会不会很败家啊?】
结果得到了男朋友无情的嘲笑。
【顾:傻丫头】
【夏:因为家里有啊】
【顾:房间里都会提供的】
一般都是那种一次性泳衣,男式女式都有。
【顾:你找找看看吧,实在找不到的话,可以打电话问前台】
夏望舒微微一愣,原来是这样的吗,随即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挫败,她经常会在这样细节的地方,发现两人之间在眼界上的差距。
可是为了配得上他,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夏望舒以前会看一些综艺节目,看得津津有味,现在则不会了,除了没时间要提升自己这个原因之外,还有综艺节目一季不如一季,越来越不好看了的缘故。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部综艺节目,第一季的时候很火爆,到后来就逐渐无人问津了。
上一次跟他做爱,还是上个周末,要知道,以前初尝禁果时,他总是一要再要,害得她整晚都睡不了觉。
现在想想,那些日子似乎已经隔了很久,明明也没有过去多少年。
一见钟情这件事,就像是一粒口香糖,被反复咀嚼,然后淡而无味……
夏望舒正在eo的时候,顾青檀的消息发过来了。
【顾:记得拍给我看】
她瞬间又开心了起来。
办公室里,周素推门进来,一身职业套裙,化着简单的淡妆。
顾青檀放下了手机,冲她微微一笑。
“什么事,素素。”示意她过来说。
她轻轻点头,随手关上门,迈着高跟鞋哒哒的走了过去,十分自然的坐在他的腿上,跟他汇报着工作。
原来是欧洲市场那边事情彻底解决了。
这当然离不开娜塔莎的帮助,娜塔莎名下的一家名叫格雷格斯的国际食品公司,已经成为了他的战略合作伙伴,有点类似于肯德基卖百事可乐,或者是麦当劳卖可口可乐的关系。
顾青檀最近几个月,正准备联合娜塔莎的皇后资本做空英镑。
到时候,在英国投资市场上,想必会是一片哀鸿遍野,而娜塔莎则能大赚上一笔。
即便是现在,娜塔莎的资产也已经隐隐有了超过他的势头。
在那之后,就该计划撤出英国了。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虽然欧洲是用欧元没错,但英国一直没有加入欧元区,从这一点其实也从侧面反应了他们对于欧洲大陆国家一直以来坚持的的态度。
在顾青檀看来,或许将来的某一天,英国会退出欧盟也说不定。
公司创业初期是很不容易的,但是在他这里却是那么的顺顺利利,就像一场开了简单模式的游戏。
因为他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后宫集团,即使什么都不做,财富和资源也会向这边集中。
圣经当中说,“凡是有的,还要给他,使他富足;但凡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去。”这就是着名的马太效应。
有钱人,只会越来越有钱,穷人几乎不可能通过努力劳动来追赶上有钱人。
酒店里,夏望舒脱下了西服装,换好了泳衣,毕竟是标准号的泳衣,她穿上去有点小,感觉挤着很不舒服。
可是已经没有再大一号的了,心想算了,将就一下吧,然后就准备下到泳池去游泳了。
在此之前,她先拍了一张自拍,给男朋友发了过去。
照片里,她穿着一套白色保守系的比基尼,眉眼含羞,娇俏可人,清纯的同时,还有一丝丝妩媚。
不一会儿收就到了回复。
【顾:好看】
【夏:再多夸夸我也没关系,我不会骄傲的】
【顾: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这两句出自于《红楼梦》,用于形容王熙凤的。
看到这里,夏望舒扬起下巴,一脸的骄傲。
他们继续聊着关于泳衣的话题。
【夏:我还是不喜欢白色的,一点都不衬肤色,还有点显黑】
【顾:酒店里提供的东西一般都是白色的,这样显得干净,款式保守一点,也不容易出错】
【顾:不过,再保守的泳衣穿在你身上也变得不保守了,你胸太大了】
夏望舒听了感觉心里美滋滋,矜持地点头,也就36d,一般般吧。
酒店的另一个套间里,顾幽篁简单地看了下手里的资料,觉得都是一些已知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
顾兰芝坐在女儿的身边,母女俩今天穿得非常优雅,女儿穿着深蓝色的连衣裙,而母亲穿着同款的白色连衣裙,外搭黑色小西装,美得各具千秋,就宛如姐妹一般。
“你炒股终于赚到钱了?”顾兰芝的语气淡淡的。
顾幽篁哼了一声,“妈!之前两个月,我基本上每天都亏钱,终于赚了点,你还要嘲讽嘲讽我。”
母女关系是人类最复杂的关系之一,
因为,她们母女俩对于“女主人”这个身份都抱有野心。
这种心态反应在生活中,就是无穷无尽的雌竟,比谁比谁的投资眼光更好,比谁身材皮肤保持得好等等。
而且,由于身份的复杂性,很难说清楚,她们到底是把彼此当成了什么,母女?还是婆媳?
顾兰芝其实是一个典型的不会养孩子的反面案例。
她一直都是富养儿子穷养女儿,这种穷和富不光体现物质上,也是精神上的,包括注意力的分配,关爱分配都会偏向儿子那方,
富养儿很容易把儿子给养废。
顾青檀能守住本分,没有恃宠而骄,变成骄奢淫逸的纨绔子弟,已经算是难得。
他在顾氏上班的之前那段时间,也非常苦恼,毕竟一个二十多的男人,还这样被妈妈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或者说,控制着,每天跟她待在一起,就连私人空间也没有多少。
而穷养女,则会让女儿陷入焦虑中。
顾幽篁小的时候就感觉自己一点也不受宠,简直就跟旧社会的童养媳一样,反倒是一个“外人”获得了母亲的爱
那个时候,全家人都不知道他们其实是有血缘关系的,是真正的亲人。顾幽篁也一直以为母亲她只是“重男轻女”,所以才会偏爱弟弟,对她更严格一些。
这一切都是有先例的。
顾兰芝小时候也从未从她的母亲那里得到过具有共情,或者同理心的爱。
她自己也是家庭的受害者。
一切都是因为弄丢了弟弟,顾父顾母虽然没有因此过分苛责小顾兰芝,但对女儿的态度也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几乎从亲人变成了陌生人。
从那以后,他们经常不回家住,倒并不是因为工作忙,只是害怕回家,不想见到女儿……
童年受到的创伤也是会在代际之间传递的,这就是所谓的家族创伤,宿命的安排。
渐渐地顾兰芝也活成了母亲的样子,用母亲的对待她的方式来对待女儿,用她对待弟弟的方式来对待儿子,这似乎又是一种重演,一个轮回。
但是像是重男轻女,偏心,不公平,乃至于限制子女的婚姻自由……这些其实都是属于封建家长的做派。
事情本不必如此,痛苦和折磨并不是需要一份继承的遗产。
对于母亲的打压,顾幽篁其实已经习惯了,她很早之前就学会了自我排解,学会了如何弟弟身上把缺失的那部分感情需要找补回来。
说真的,如果不是弟弟一直对她无条件的好,有求必应百依百顺,她觉得自己说不准会留下童年阴影。
现在她的想法就是,一定要好好做出一番成绩来,不说狠狠地打妈妈的脸,也要堵住她的嘴!
顾幽篁朝墙上瞥了一眼,那里悬挂的时钟指向十一点二十分。
“妈,是不是该吃饭了?”
顾兰芝闻言放下手里的鼠标,揉了揉眉心,“嗯,下去吃吧。”随后把秘书招了过来,吩咐了几句,让她先去准备,接着又望向女儿,“你去叫小夏一起吃饭。”
顾幽篁有点惊讶的看了妈妈一眼,抿着嘴,有些不高兴。
“妈,我都不知道你带那个夏望舒来干什么。”接着,又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看到她就不舒服……”
“那是因为你觉得她抢了你弟弟,”顾兰芝顿了顿,“换成其他女人,你也会不舒服。”
顾幽篁也觉得妈妈说得很对,凭什么她心爱的弟弟要娶别的女人?
反正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娶她做老婆不就好了。
于是反驳道,“谁说的,我就觉得夏望舒并非良配而已。”
大学一毕业就逼婚,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分明就是冲着弟弟的钱才来的,而且吃相太难看了!
顾兰芝转头看着自己女儿,表面不动声色,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有些事情,女儿还被蒙在鼓里。
那天,周素从老家回来之后,跟她提了一件事情,她这才想起来,弟弟的后宫里还有夏浅眉这么一号人。
毕竟,当时弟弟身边女人很多,也许她已经看穿了嫁给他之后的命运,所以才会选择以进为退。
枕边人比不上天边人,活人比不过死人,这世间的感情大抵都是如此。
倘若真的不爱了,后来也就不会被他再次找到了。
女人的手段真是没得新意。
“女儿,你应该感谢小夏才是。”顾兰芝用的是一副说教的口吻,以至于显得有些冷漠。
顾幽篁气极反笑,“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臭女人抢我老公,还要我谢谢她?
顾兰芝淡淡一笑,慢条斯理的回答道,“有人跑在前面替你破风,难道不应该感谢她吗?”
顾幽篁闻言,秀眉微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沉默了下来。她听得出来,妈妈这话意有所指,但还需要仔细想一想。
“破风”是竞速比赛中的专业术语,指的是跑在队伍最前面的人需要承受了最大的风阻,紧随其后的人便没有了一开始那么大的压力。
顾兰芝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如果没有夏望舒这个楔子,那么女儿极有可能只有趁着夜色跟她交换位置才有机会如愿以偿了。
跟裴清茗在女儿这件事上的态度比起来,顾兰芝似乎更疯狂一点,她对女儿大逆不道的想法是欣然支持的,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来跟她说明事情的真相。
仔细想想顾兰芝一直都是这样百无禁忌的,也确实不负她的大学同学给她起的“faerie(小魔女)”这个外号。
另一个套间,夏望舒冲凉结束,用浴巾擦干了身体,本来她还想跟男朋友视频的,让他欣赏一下自己的样子,但是既然他说在外面不方便,她也只能作罢了。
哼,没有看到是他的损失,是他没有眼福。
【夏:你在干什么?】
【顾:和周秘书一起吃午饭】
周秘书长啊……
夏望舒心中一跳,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而
且上一次,围在男朋友身边的那三个“老女人”里面就有她,现在每天两个人都一起上下班,种种细节,说明两个人的关系根本就不是工作关系那么简单。
可是,即便是被她猜到了,发现了又能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夏望舒不禁有些气馁,我能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顾幽篁用房卡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夏望舒听到门响,下意识就用浴巾掩盖住自己的娇躯。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下身没有穿裤子,裸着两条白皙修长的美腿。
随后反应过来,来人是男朋友的姐姐,也只有她有房卡。
两人四目相对,夏望舒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您有什么事情吗?”
顾幽篁的目光在她高耸的胸前顿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她朱唇轻启,声音清冷而干脆,“穿好衣服去吃饭。”惜字如金。
说真的,她对夏望舒真的是一点喜欢不起来,就好像两人天生犯冲一样。
或许是因为姐姐只能有一个缘故?
“哦哦。”
夏望舒连忙答应着,又忍不住抬眸看了顾幽篁一眼。
她已经认出来,对方身上穿的那件高定品牌的深蓝色连衣裙,大概要两万多一件……她也有,但是一直不舍拿出来得穿。
在认识了男朋友之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的奢华。
平时他送她的一些衣服、裙子都没有标签,也没有任何logo标记,导致她上网查都查价格都不出来,简直是低调到极致。
显得她像是个土妹子一样。
“我在外面等你。”
顾幽篁摇了摇头,根本不想看她换衣服的样子,扭头就走。
“我马上就好!”
她很快换上了一套黑白职业装,拿起手机,看见男朋友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顾:我吃饱了,你记得吃饭】
她马上回复道,【这就去了】
“公司里暂时没什么事需要你签字了,你也不用坐在这儿一下午。”
顾青檀点点头,“那我就走了,你也早点下班。”
“打算去干什么?”周素随口问了一句。
他略一沉吟,自己的选择其实还蛮多的,于是随手拿过一张a4纸,就在上面写写画画。
【选项一:去找周兄聊聊】
【选项二:陪书颜去看商铺】
【选项三:回家找静姨】
【选项四:坐飞机去杭州】
【选项五:带小乔去找小狗玩】
周素一脸好奇地凑过去,看到内容之后,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 “哼,翻牌子呢?”
顾青檀望向她,闻着她身上散发着一阵阵清香,玩笑道,“那爱妃,你说说看,朕应该翻翻谁的牌子?”
闻言,周素眼波流转,伸出了她的纤纤玉指,点了亲姐姐的名字。
“德妃啊,那好吧,就依爱妃。”他装模作样的点点头,伸手一把拉住她的皓腕,让她跌坐在自己的怀中,感受着两瓣翘臀那柔软的绝佳触感。
“姐姐是德妃,那我是什么?”她贴着他的胸膛撒娇道。
“你是贤妃。”
周素轻啐道,“我呸,一天到晚忙死人了。”
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娇笑了起来。
“玩谐音梗小心扣你工资啊。”
两人笑闹了一阵,然后继续抱在一起,温存了一会儿。
“真的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周素轻轻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算了吧,姐姐脸皮薄,你这是打算要了她的命……”
“好吧,我真的走了。”
虽然只是两人开玩笑,他真的有些在自家温柔知性的小秘书身上,体会到当昏君的乐趣了。
中午在饺子馆吃午饭的时候,她还特意去找老板给他要了一碗陈醋,可以说是对他体贴入微了。
“这是原产自意大利的黑醋,请您淋在烤榛蘑上面食用。”
听着服务员的介绍,想到这是第一次跟男朋友的妈妈一起吃饭,夏望舒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或者做错了事,给未来婆婆留下不好的印象,尤其这顿吃得还是看上去就很高级宛如米其林餐厅的西餐。
其实中餐也好,西餐也好,在顾兰芝眼里都一样只是食物罢了。
不过在外国人心中的中餐往往意味路边价格实惠的中式快餐店,但实际上,他们吃进腹中的,只能算是一些改良过口味之后的小吃而已。
在国外,真正的那种正宗的中餐馆,很少很少。
从美国留学归来之后,顾兰芝她变得更加青睐正宗的原汁原味的高级中餐。
上次跟裴清茗一起吃饭,两人也是摆得中餐的筵席。
只不过可惜的是,在她看来,这家酒店的中餐做的只能说中规中矩,西餐还有值得称道的地方,他们家的行政主厨就是做牛排出身的,更擅长西餐。
实际上,对于吃惯米其林的顾兰芝,也不觉得这家酒店大厨的手艺有多么、多么出色,因此主厨从后厨过来敬酒的时候,她也只是随口勉励了几句,显得有些冷淡。
但是对于夏望舒来说,这家酒店的大厨手艺已经很不错了,真的挺好吃的,看着他点头哈腰的的样子,心中不禁微微一叹,厨艺好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要摧眉折腰事权贵。
厨师也是伺候人的行业,都是顾客至上,跟像她这样的销售经理,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
夏望舒忽然意识到,即便自己当上了销售总监,也不过是相当于这位主厨持平而已,顾总她真的会因此而高看自己一眼吗?恐怕不见得吧……
她的内心产生了一丝动摇,萌生出了想要自立的念头。
现在她的手里掌握着一些公司的业务资源,如果出来单干,究竟有几成把握呢?
内心的悸动告诉她,这并不是正确的选择。
不对,她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自己的思想还是没有走出这个已经设定好框架,即便是再有钱或者再有能力,在本地首富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皇后的权利是来自于皇帝,而不是太后。
在想清楚再这一点之后,她发现自己对顾总的态度完全变了,不再心怀忐忑,更淡定、更从容。
要成为强者,首先得拥有强者心态。
什么是强者的心态,夏望舒暂时还说不上来,但肯定不是她这样的小家子气!
她于心中默默道,这些东西再贵又能怎么样,我又不是吃不起买不起。
事实上,我在不断提升自我,遇到事我没有像以前那样走向死胡同。
以后,我会变得更好,越来越好。
相由心生,心境的变化,带来了一种气质上的提升,气场强大,高贵的气质是需要女人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光靠昂贵化妆品和衣饰还不远远不够,而是要本人撑得起来,立得住。
在层层重压之下,夏望舒正迅速成长起来,这是连顾兰芝都未曾意想到的事情。
时间已经是下午,顾青檀驱车来到了佳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总部大楼,然后打电话告诉了周礼。
她在电话那端表现得格外惊喜,“你现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
随即又有些嗔怪,怪他为什么不一点说,要是来了公司找不到她人怎么办?
顾青檀笑着说,“还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我已经看到你了。”
挂断了电话,周礼下楼的步伐明显快了很多,从中很明显的感觉到她内心的欢快和喜悦。
她今天还是穿着惯常那套又飒又美的白西服,穿出了干练又知性的感觉。
一般来说,纯白的穿着相比较纯黑的打扮来说,更有女人味。说的通俗一点,要想俏一身孝。
女人如果想俊俏美丽、清纯动人,应该穿素白色的衣服。
同时,白色衣服对妆容的要求还是比较高的,像是夏望舒因为自卑,穿上白色衣服就会担心显得自己的肤色太暗沉,实际上根本不会。
换成天生丽质的周家姐妹,就没有这种无谓的忧虑了。
她们俩天生冰肌玉骨,尤其是姐姐周礼,那细腻白嫩皮肤,配合着礼貌中带着几分疏离的气质,简直将那种冷肤美人的感觉发挥到了极致。
顾青檀想着走过去,凝视着着好友久违的面孔,用力抱了抱她,“下午好,周兄。”嗅着那熟悉的体香,顿时感到一阵满足
她很自然的贴在他的胸前,俏脸上流露出了一抹端庄女性所特有的矜持又害羞的微笑。
这里不行的呀,回办公室再抱。
“走,清风,我们先上去。”
两人手牵着手,不理会路上遇到的员工那八卦的眼光,径直来到了周礼在公司这边的办公室。
与其说是办公室,倒不如说是资料室,一张u型的实验室桌上到处都是文件和书籍,以及散落的仪器,乱中有序,这简直可以和夏望舒之前的出租物媲美了。
周礼递给他一把带着靠背的红木椅子,然后自己也拉开一把椅子,跟他面对面坐着。
他感叹道,“你还是老样子。”知道她很讨厌别人收拾自己的东西,那会让她找不到。
随手从面前拿了一份论文看了一下,只是随便翻翻,也不指望自己能够看懂,毕竟药物化学这块将近二十年没碰了。
这些年出现的新药物他基本上是只知道个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
不过,话说回来,在医药开发领域有一句名言,“the best way to disver a new drug is to start with an old one”,说白了意思就是换汤不换药,着力发现老药的新用途。
举个例子,比如伟哥最早是用来治疗心脏病,但是外国人在使用的时候发现它的副作用也很赞,所以干脆用它来治疗勃起功能障碍了。
周礼正在写的这篇论文就是关于这个的——《论阿司匹林在心血管疾病预防和治疗中的作用》
阿司匹林可是名副其实的老药了,在那个年代就已经广泛应用了。
“清风,帮我改改?”
周礼笑意盈盈,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顾青檀失笑着摇摇头,“你别变着法子恭维我了,我是经济学学士,你是医学女博士,哪里用得着我给你改论文?”
医药姑且算是他的能力范围之内,虽然这个能力也是半吊子,他更多是偏向心理治疗师的方向,而非药物治疗。
这时候,顾青檀隐隐已经发现有些不对了。
“最近怎么研究起阿司匹林了……”
她静静地望着他,笑而不语。
其实原因他多少也能猜到,她在怀念两人一起做研究的那些岁月,志同道合的日子,甚至还有着想要再次拉着他一起研究的想法。
很可惜,时光一去不复回,往事只能回味。
当年的情况是这样的。
为了解决自己越来越严重的超忆症,裴清风投资美国一家的脑科学实验室做关于isrib的研究,由诺奖获得者主持,周礼就是其中的一个研究员,单纯就结果,研究应该是失败了的,isrib这种药物的效果仅限于恢复脑损伤,改善大脑功能,对他的病情并没有根本性的帮助。
至于药效强化过后,是否真的可以逆转衰老,当时主持者认为,“这是一个疯狂的念头,不过我愿意一试。”
后来药是做出来了,但是一直没有通过动物试验,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两个人回国之后,干脆又在国内组建了一个生物实验室,名义上是研究新型抗阿兹海默症的药物,实际上还是在研究isrib。
单以结果论而言,他们成功了,但又没完全成功。
裴清风也只是一个幸运的孤例,在他返老还童之后,周礼也曾尝试着服用过isrib-006,但是根本没有效果。
整个isrib研究计划也就到此为止了。
在那之后,周礼闲暇之余,开始研究一些不入流的小玩意,比如祛疤的药膏,还有永久脱毛膏之类的,这些无聊的课题有很多都是裴清风当年留下来的。
这些年来,她都一一解决地差不多了。
“周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微微仰视着对方,“可是,我们两个正常恋爱不就好了?”
闻言,周礼俏脸微红地摇摇头,“我怎么能和你谈恋爱……你是顾学姐的老公,我妹的爱人,还是我的,我的……挚友。”
“你过来。”
她站起身,顺从的走过来,没想到屁股上挨了他一巴掌。
他玩笑道,“周兄,你今天怎么娘娘们们的。”她一直都是潇洒而干脆的,极少患得患失。
随后向下伸去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搂在怀里。她站着,他坐着,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周礼的芳心急速跳动着,轻轻往外推他,“你干嘛打我。”
“你的屁股我摸不得吗?”
她压低下了声音,小声道,“……你想摸就摸吧。”
既然得到了许可,他的手开始在好友的臀上腰上来回的轻轻抚摸,而她一言不发,任由我的手游动着,静静的享受着他的爱抚。
她伏在他的怀里,“以前你也这样,在实验室里,性欲来了就要脱我的衣服,那时候我总是怀疑,你是真的为了交流我们之间的革命友谊吗?”
最后他们真的以伟大的友谊的名义做了爱。
说起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怪。
他们能互相携手,信任对方,甚至可以托孤寄命,但是却不是彼此的爱人。
在那个年代,这种关系叫同志,为了实现一个同一个目标,志同道合的人。
他十分坦然,“我年轻的时候是个渣男,你被我给骗了。”
闻言,她的娇躯猛地一颤,却也没说话。
顾青檀无情嘲笑她道,“拜托,男人和女人之间哪有纯粹的友谊,周兄,我爱你。”友情的结束,也是爱情的开始。
周礼可以自欺欺人说两人之间只是兄弟之情,心怀坦荡,那他为什么不能顺着自己的女人,其实两人都心照不宣,今天只是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了而已。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听到看她心跳砰砰的在加速,在她高挑匀称曲线诱人的动人娇躯的刺激下。
他的分身缓慢的挺起,抵住了她的大腿。
你那是爱吗?只是馋我的身子罢了。
她心里有些好笑,微嗔道,“这么多年都不来看我,还说口口声声爱我。”
“我死了啊。”他理直气壮道。“而且这不是来了吗。”
她轻哼一声,“清风,你肯定是有事情求我,事情解决完了,还不是很快就要走了。”
“那你嫁给我。”
“我才不要!”她认为自己现在这种自由的状态很好,爱着他,但不是他的金丝雀。
他把好友抱得更紧了,紧到喘不过气来。
周礼似乎不太适应这种浓烈的窒息式拥抱,轻捶了他的肩膀一下, “轻点~”
顾青檀这才缓缓松开了她的身子。
“有事情就直说吧。”
他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不开玩笑,我下边好像出问题了,你帮我看一看。”
周礼稍稍愣了一下,随后望向顾青檀,神情显得略微有些不安。
拉着他到一旁的休息室的小床上躺着,自己则脱掉了外套去洗了手,戴上白手套,然后准备给好友做检查。
她主攻的是医药化学,在这男科方面,根本没有什么经验,但一些基础性的东西还是知道的。
“你把裤子先脱下来。”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安慰道,“别太担心,应该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就是这两天有点使用过度,休息一天就好了。
周礼关心则乱,这种劝解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她亲自动手,把他的腰带解开,连裤子和内裤一起扒到了膝盖之下,然后将其握在了手心里,开始观察起来。
勃起没有问题,硬度也对,也没有发现外伤,破皮或者牙印什么的……她检查的很认真,反复检查了几遍才停下来,略微松了一口气。
她不动声色,什么都没有说,默默转身从她的医药箱里,拿出来一支吸入式气雾剂,“吸一口。”
出于对她的绝对信任,顾青檀乖乖照做,然后就体验到了上一次那种四肢软软无力,动是可以动的,但是握东西握不紧的那种感觉。
他露出诧异的表情, 一时没忍住吐槽道,“又来,你上瘾了是不是?”总觉得好友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爱好。
周礼轻哼一声,“清风,是你自己要跟我玩医生游戏的。”
“耍我很好玩是吧?你都不知道我刚才有多着急。”
“真的生怕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顾青檀一开始确是存着逗一逗她的意思,可是看着她忍着羞意给自己做男科检查,圆润的耳垂渐渐染上一次娇艳的粉色,变得美丽极了,他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
周礼半蹲在床边伸手抱着他,用脸颊亲昵蹭他的额头,红唇在他的脸上忘情地吻着,留下唇印,一路向下,舔着,吸吮着,最后停在了那根还被抓在手里的东西上。
她抬起头来,双颊微红,“清风,我要惩罚你才行。”
随后,她取来酒精棉花在那个地方仔细的擦拭了两遍,拿出一把刮刀,开始给认认真真他剃毛。
因为以前经常给自己和妹妹剃的缘故,手法很熟练。
顾青檀顿时哭笑不得,“喂,你干什么。”
“不要乱动哦。”她叮嘱道,手上动作顿了一下,生怕不小心划伤了他。
“早该给你刮一刮了,这样干净又卫生。”
很快,就剃得光溜溜的了,刮下来的毛发都被她收集起来。
周礼这才满意一笑,轻轻抚摸着他的躯体,流连在那平坦结实的小腹上,接着用酒精湿巾抹去唇上残留的口红,低下头开始吃了起来,酒精残留的刺激性味道很浓,她却甘之如饴,喉咙里还是不停地发出吞咽的声音,身体也开始缓慢而妖娆地扭动起来。
顾青檀感觉到仿佛一股暖流将他完全覆盖,包裹,他不禁有些贪恋着这种母亲般的宠爱。
那款麻醉剂的名字叫做,uter,意思是子宫,顾名思义能让人感受到回到子宫一般的放松,那种感觉就好像在火灶旁烧火,被火光映的脸颊发烫,又就像是泡温泉一样,整个人漂浮在水上,那是一种最自然不过的姿势,所有的肢体自然地下垂着。
所谓自由、安全、温暖、满足的感觉便是如此。
从未有过的感觉袭上心头,他的内心深处一阵的悸动,深感放松。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青檀的身体剧烈抖动了几下。
周礼伸手捂住嘴,把口中的东西吐在掌心,然后仔细观察。如果黄色的话就很有可能就是感染了炎症,如果是红色的话一般可能是精囊炎,而他显然是十分健康的,没有任何问题,随后去接了杯水漱了漱口,回来后忍着笑意给他下了医嘱,“平时多喝点枸杞泡水吧。”
“嗯。”顾青檀闭着眼睛似乎仍在回味那种触感。
身体多少恢复了力气,他却不愿动弹,平时享受惯了主动,偶尔试一试被动,也不失为一场美好体验。
这时,周礼也躺倒了床上,本来是一张单人床,现在躺了两个显得有些拥挤。
顾青檀默默侧过身,伸手抱住了周礼的娇躯,她也配合往他怀里靠了靠,那脑袋枕在他的左胳膊上,而他则选择将右腿搭在她的美腿上,手指触碰着她胸前两对挺拔的椒乳……
他们就这样以一种亲密的姿势缠绵在一起。
吃完了最后的黑松露冰淇淋,夏望舒把刀叉放在一边,拿起一张餐巾纸印了印嘴唇,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道,“真好吃,我吃饱了。”
喜欢你的人,根本不需要去讨好,而不喜欢你的人,费尽心思去讨好也没用,心里想通了这一点也就释然了,她已经开始渐渐回归最初的心境,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
刚才吃饭时,她们之间极少交谈,但是却经常对上视线。
夏望舒的变化,顾兰芝和顾幽篁都是有目共睹的,并没有因此格外高看她一眼,一个人不够强大的时候,还只是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的时候,身上所发生一切的变化,在别人看来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顾兰芝虽然教训自家女儿,说她应该感激夏望舒,因为夏望舒将成为最好突破口,但这并不意味她自己也要去对示好小夏或者赞赏。
母女俩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地点了点头,顾兰芝起身离开,秘书小姐也紧随其后,只留下顾幽篁和夏望舒两个人在包厢里面。
“你已经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区别了吗?”顾幽篁忽然开口问道。
夏望舒默然无语,这个问题很早很早之前,早在上高中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平时大家在一起学习吃饭玩闹,个个都穿着校服,拿不到手机,看似没什么区别。
可是一到放假,这个同学去了云南大理,那个同学去了法国巴黎,而有的人只能待在家里,甚至只能帮父母做各种家务,而她只能回到村子里,看着闺蜜们发的朋友圈。
那一瞬间,贫富和阶级的差距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所以呢,你是想借此羞辱我,然后要我离开青檀吗?”
她平静道,“抱歉,我做不到。”
失去他的那些日子,时刻在提醒她,自己是多么爱他,她知道自己永远也离不开他。
顾幽篁蹙了蹙眉头,“谁跟你说这个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没有那么低劣!”
真想要羞辱她,只需要无视就好了,这才是最大的羞辱。
“我只是想告诉你,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的表现还不错,没有丑人多作怪,往后少一点功利心,就这样。”
夏望舒愕然,这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啊,很难说她没有掺杂个人恩怨……
“你虽然是青檀他的女朋友,但是,你是功利的,是世俗的,你永远不会也不想像我一样,别无所求地与他单纯地相处,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也是我看不惯你的原因。”
周礼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吓了两人一跳。
她示意顾青檀不要发出声音,然后平复了一下呼吸,接通了手机。
“喂,小吴,什么事。”
电话那边传来她下属小吴的声音,“喂,周总,林警官来了。”
周礼瞪了顾青檀一眼,拨开了他使坏的手努力平缓着情绪,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你像往常一样,安排人把检验结果给她送过去不就好了。”
顺带一提,佳康生物这边跟省公安厅签署了公安刑事科学技术战略合作框架协议,主要就是合理利用公司现有的经验和先进设备,为刑警队提供常态化的办案协助和支持,比如一些已经白骨化的遗骸dna鉴定,所需要的人力物力是很大的,往往就会交给这边的编外法医来配合完成。
“问题就出在这儿,周总,林警官想要见您……”
周礼一边不自然的喘粗气,一边打着电话声音,有些急促。
“我,我在做实验……你让她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见她。”不等小吴那边回话,就匆匆挂掉了电话。
方才,顾青檀很体贴的没有在她打电话的使坏恶作剧,现在突然狠狠的一插到底!
“嘶……”周礼近乎呻吟道,“快点,再给你五分钟。”
“五分钟,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时间不多了,我们上吧。
不知怎地,顾青檀脑子里冒出上次见过那个漂亮又透出一股英气的女交警,林秋鸾。
她神情冷峻,鼻梁高挺,柳叶弯眉下面,是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目光如同一道闪电。
压在好朋友的身上,心里想着另一个女人,这种异样的刺激,开始让他几乎不能自己。
结果比原计划的时间还超出了五分钟。
周礼咬着嘴唇,媚眼如丝,两人迅速开始帮对方穿上衣服,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似乎周家姐妹都有这方面的天赋。
一看时间,既然已经超了,索性去卫生间重新洗了把脸,然后深呼吸好几下,平息了情绪,涂了口红,这才走了出去。
顾青檀则老老实实待在休息室里,出于一种“我思故我在”的状态。
会客室。
林秋鸾已经等候多时了,她今天穿了一身藏蓝色警服上衣,搭配着着同款的过膝制服警裙,把秀发扎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看起来清清爽爽,显得既英气又美艳。
前一段时间,她因为犯了错,从特警降职成了交警,后来经过家里人的活动,很快又官复原职了,不过条件是要她必须做文职。
所以她现在是市公安局刑侦所dna实验室的副主任。
她母亲的原话是,“你想查就让你查个够。”
看到周礼进来,她主动站起来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自从那一次车祸之后,两人又碰巧在医院遇见了一次,之后就算是认识了,成为了普通朋友。
“周总,你好。”
“林主任,你好。”
两人落座,林秋鸾开门见山道,“我们之间应该也算是朋友了,这次来,主要是有点私事想拜托你。”
周礼微微一怔,“请讲,不管公事还是私事,只要能帮上的,我一定尽力帮。”表达出自己对美女警官的支持态度。
于是林秋鸾娓娓道来,说起了一桩旧事。
林秋鸾她从小就立志做警察,惩恶扬善,把坏人全部抓起来。
高考后,她考上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经济犯罪侦查专业,在《金融犯罪刑法学原理》的课本上,她见到了一个案例。
那是一个关于“私募基金”伪装下非法集资的典型案例,主角是她的爸爸。
就事论事,单纯就许诺18的年息看,他确实像个诈骗犯,从情理来讲,只有骗子聚敛钱财行骗时,才会允诺这么高的利息。
但是身为知情人,林秋鸾远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内情。
事实的真相根本不是这样的。
说白了,无非是她的爸爸不愿意当那些人的“白手套”,因此被记恨上了。
在他死后,还要放进教材里编排。
母亲从小就告诉她,她的爸爸是一个非常棒的男人,还有,他是自杀的。
但她始终不相信,一直固执地认为被人设计陷害的,开始尝试着去收集父亲的生平,了解他是到底怎样一个人。
后来发现爸爸是一个伟大的天才,他预言的事情发生了,他许诺的事情也兑现了,有平常人所没有的高瞻远瞩才叫伟大!
甚至自己那种与生俱来的直觉,很有可能是遗传于他的基因。
这份天赋,从小到大不知道帮了她多少忙,让她蒙对了无数选择题,这是什么样的一个概念呢?
一个选择题有四个选项,那二十道题总共的排列就是4的20次方,也就是2的40次方,这种概率已经近乎不可能了,简直就像是爸爸在冥冥之中为她指明方向一样。
自己作为他的女儿,身为一个未来的警察,却对这件事无能无力,又怎么对得起一直惦念着保护这自己的爸爸?
该怎么为他翻案?
这个其实不光是高教司的问题,而是一个官场潜规则的问题——有人在拍马屁,即使不是出于领导的本意,如果现在她去向上级部门投诉去纠正,就相当于打了对方的脸。
让林家因为一个死人,跟一个手握大权的活人对立?
她虽然天真纯粹,但又不是傻,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那该怎么办,难道爸爸就要一辈子背着“金融诈骗犯”的名声?
林秋鸾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爸爸,请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你不是一直在为我指明方向吗,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却保持沉默了。
她往空中抛一枚硬币,不等落地,就已经有答案。
爸爸,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
“周总……我还是叫您周姨吧,据我所知,您当年跟我的父亲是好朋友……所以能跟我他的事情聊聊吗?”
周礼神情恍惚,搜集已经听不进去林秋鸾说的话了,等对方叫了好几声。
她这才反应过来,口吻中带了几分无奈,几分宠溺,“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能解决你的所有问题。”
“那个人,比你跟我爸爸还熟?”
林秋鸾的表情有些意外。
“这……”周礼微微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吧,他们俩之间根本就没见过面。”
听到这话,林秋鸾一阵愕然,心中更好奇看。
这位周姨,究竟是要带自己去见谁啊。
周礼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待会见到他,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她出去打了一个电话知会一声,然后又折回来,牵住林秋鸾的手,“我们走吧。”
林秋鸾也没拒绝,随着周礼离开了房间,顺着走廊一直往前走,来到了电梯的门前。
走着走着,周礼忽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想了想,让开身子道,“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毕竟,这是一场时隔二十多年的重逢,他们之间肯定有很多话要是。
林秋鸾不知道这扇门后面会有什么人在等着她,她猜来猜去,心想难不成会是那位顾兰芝,顾总?
她没有敲门,直接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向下缓缓一压,然后轻轻推开。
抬头往前一看,顿时就呆住了。
阳光穿过云层,从大块的玻璃窗透过来,照射进屋里,显得整个房间非常明亮,而窗边伫立着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保持着讲电话的姿势。
爸……
林秋鸾的心脏差点跳出来,这个背影未免也太像了。
天生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可能和爸爸的关系绝对不一般,而理智告诉她这个人不可能是她的爸爸,因为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心中柔肠百结,视线也不知不觉的就朝他的背影望去,来回仔细打量着,仿佛要认清他。
良好的职业素养告诉她,这人修长挺拔的身姿不会低于178,跟她爸一样……
上半身是干净平整剪裁合体的白色衬衣,袖口挽到了手肘处,举着电话的左手,露出了一块精致的腕表。
林秋鸾对腕表没什么深入的研究,只知道价格不菲。
手指上好像还戴着钻戒,难道他已经结婚了吗?
就在她思绪翻涌的这几十秒里,男人很快转过脸来了。
林秋鸾瞬间有些失望,这人她认识,不是别人,正是顾家那位有钱的公子哥——顾青檀。
顾青檀转过身,正好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秋鸾,两人视线迎面对上,他的眼神复杂,意味不明,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我们聊一聊。”
林秋鸾点点头,把椅子拉到他对面,两人隔着实验桌,面对面坐下。
“你想听裴清风的故事?”
她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神情冷淡,没有说话,似乎隐隐对他直呼爸爸的名字这件事有些反感。
顾青檀看到她的小脸冷了下来,不禁有些好笑,但是又发现她有些难过的样子,心情也跟着有些低沉。
两人之间气氛十分微妙,过了一会儿,林秋鸾率先开口道,“请问,你从你的母亲口中听说了什么?”
他挑了挑眉,“哦,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呢?”
林秋鸾轻哼一声,“哼,你知道的可能还没我多呢。”
顾青檀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那据你了解,裴清风应该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从不在意别人的评价,但是却很在意自己的在某些人眼中的形象,比如裴旖,比如顾幽篁,比如她。
“你既然是学经济的,应该知道t-p模型吧?”
“略知一二。”
顾青檀微微点头,笑意更甚。
当然知道了,那是他以前的毕业论文。
tp模型,t是他的导师陶然亭,而p就是他本人。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基于时变概率的金融预测系统。
时变概率顾名思义,指会随时间而改变的概率,也就是《随机过程》。
这个预测系统,在不同时间下给相同的输入,会有不同的结果,非常玄学。
t-p模型现在已经被一些金融圈的大佬驳斥成为“真空模型”,说的一无是处,关于这一点就见仁见智了。
但是裴清风作为金融行业的成功者光是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说服力。
无论如何,实践者永远比夸夸其谈者更值得让人尊敬。
顾青檀简单谈了谈,就让林秋鸾的神色稍加缓和,“没想到还能找到对tp模型感兴趣并且有深入了解的人。”
顾青檀摇了摇头,“这一点你就说错了,对这个模型感兴趣的人不少,但是会用的不多。”
“因为在实际操作过程中每个环节都充满变数,很多时候要靠个人的决断力,或者说商业直觉。成功率是主观的,来自于每个人头脑中的信息。”
事实上,规律是有条件的,具体到证券市场的价格规律也只在短期内,有条件的成立,在长期内就不适用了,比如金融危机一旦爆发,价格规律就暂时失效了,同时,市场的交易毕竟不是可以完全用数学来描绘的,就比如乔雨荷之前炒股的那段经历,追涨杀跌,其中还掺杂着人们的情绪和欲望,像这种东西很难去进行数学量化。
“这就导致很多学他的人都亏惨了,认为他藏私,这不应该骂,自然要骂,而且要大骂特骂。”
听他谈论起直觉,林秋鸾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不过她话锋一转。
“最后一句话,恕我不能苟同,在这上面,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呃呃……可是,你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当年其实真的错了。”
“而且他也根本没有你想到这么神,这个东西是他在前人理论基础上脑补出来的,我觉得与其说他多么多么高明,还不如说他的运气真好,竟然整出了这么一个勉强能用晦涩的玩意。”
其实,一个理论的建立与想象乃至直觉密不可分,对一般人来说,想象是意淫、白日做梦,但如果换成爱因斯坦这样的伟人,想象就变成了一种思想实验——在那个年代速度最快的东西就是火车,他却要思考光的速度,同样的道理,在国内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冲基金,在面对一些复杂的系统问题时候,只能靠直觉这种形而上的能力。
林秋鸾微怒道,“你就这么看轻他吗!”
“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林秋鸾不屑一笑,“差不多得了吧,别以为经济学得好就可以挑战前辈了……他上大学时候的日记本现在就在我的手里,我可是读了无数遍,有什么比他本人的想法更真实的,到底是你懂他还是我更懂他?”
顾青檀愣住了,憋了半天才强忍住,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你懂,还是你懂。”
真是个傻丫头啊。
正经人谁写日记,写出来的那能叫心里话吗?
往自己脸上贴金,下贱!
“每当你指责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
夏望舒不卑不亢地说道,“如果我真的是喜欢青檀的钱,而不是他的人,那他根本就不会喜欢我。”
倘若爱情掺杂了金钱、物欲,就可以说它不再纯粹,但是如果掺杂了如果掺杂了别的东西呢,比如亲情,或者掺杂了性欲,它不还是不纯粹吗?
无论纯与不纯,是应该由当事人来决定的,而不是被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这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与皎洁。
况且,退一步讲,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最终也只能贫贱夫妻百事哀。
顾幽篁闭上了美眸,再缓缓睁开,看着夏望舒。
“我现在有了情绪,不想再跟你说话。你确实在变,但是我依旧对你喜欢不起来。”
情绪会左右一个人的思想,顾幽篁意识到,因为自己讨厌夏望舒,无形中就给她贴上了负面标签。
让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她有一个朋友,长得很漂亮,家世也不错,笑起来很好看,但成绩却一种不太好,最重要的是,同样也喜欢她弟弟。
顾幽篁那时就在心里,给朋友贴上了“上课睡觉脑袋笨”的标签,所以每当朋友找帮忙她“助攻”或者打探弟弟的喜好,她都会非常厌烦,然后就会阴阳怪气地说她是个笨蛋。
那时,顾幽篁没有意识到,是因为自己内心渴望独占弟弟,所以看见喜欢弟弟的女孩子,自然而然就会就讨厌,并不是因为对方笨才讨厌她。
她其实一直都在以自己为标准,去要求喜欢弟弟的女孩子,一旦发现对方在哪一方面不如她,内心就会不由自主产生极强的优越感与鄙视感,实际上,连她自己都能意识不到这种情绪,完全是被潜意识所控制。
举个例子也许更容易理解,有人插队,但被插队的那个人在有生之年从未插过别人的队,自然会感到愤怒。
可是后来,当顾幽篁去真正了解那个朋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只是看到了某些方面,而没有注意到她的闪光点——对方日语很好,有n1水平,并且打算将来出国留学,所以高中成绩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身上的标签也就随之被撕下来了。
这个时候,顾幽篁才隐约意识什么了,
只有弱者才喜欢贴标签,而且每个标签都是一个简单化的认知,其中含藏了主观的情绪。
她一贯接受的教育是寻找规律,规律是客观的,逻辑化的认知。
情绪标签会让人的行为失去理智和逻辑。
于是顾幽篁主动跟朋友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朋友笑着对她说,“幽篁姐,我还以为你骂我笨蛋是因为喜欢我呢,原来是你真的讨厌我啊,伤心了。”
两人最终也达成了和解。
其实恼羞成怒还算好的,起码知道自己错了。
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
她剖析着自己的内心:夏望舒做出了不符合被贴上去的标签的行为,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恼怒,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在重蹈覆辙。
对他人的指责,往往意味着自己的挫败,即他人的行为不符合自己的预期。换句话说,本质上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的愤怒。
对于已经被别人插队的无能为力,对于自己没能提前发现并制止被别人插队的无能为力。
顾幽篁也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觉得既然自己现在说出来也是气话,那就应该什么不要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言尽于此,好自为之。”说完,她起身离开。
夏望舒则多坐了一会儿,随后一个人回到了房间里,躺在床上给男朋友发消息,他也没有及时回复,可能是在外面鬼混吧……感觉莫名的心累,说不出来的压抑。
过了那段时间,也就没有了想要倾诉的愿望,她看起来了手机里的,是看了许多遍的《简·爱》。
这她那位在中学当老师的妈妈,知道她交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之后特意推荐给她的,旨在让她学习独立自主,坚强自爱的爱情观。
可是,夏望舒翻来覆去才从字缝里地看出一个“钱”来,这里面的矛盾的核心就是钱,简·爱润了是因为没钱,又回去,是因为有钱了。
只要有了钱,她也可以包养青檀……
另一边,顾青檀与林秋鸾的谈话还在继续。
她和他相谈,越谈越觉得心惊,这位顾公子对于爸爸想法的理解之深,还有一些隐秘也是侃侃而谈,简直就像是也读过那几本日记,而且他的容姿、气质……可是自己二十年来,却从未听闻过爸爸在外面个儿子。
“你刚才一口气给我提了很多问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顾青檀忽然道。
“当然可以,你问吧。”
“你母亲还好吗?”他半带寒暄式地问道。
其实这话有些多余,去年春节联欢晚会,他记得林姐上台跟别人一起唱了一首红歌,她快到“知天命”的年纪,身材还那么苗条,看上去根本没什么变化。
闻言,林秋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吟许久,她才叹了口气,提醒道,“你想问的应该是我‘姐姐’吧。”
顾青檀微微一怔,他心思是何等的聪慧,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林姐未婚先孕,只能把孩子上到了丈母娘和老丈人的名下。
怪不得是白雁和秋鸾……
于是顾青檀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那你姐姐还好吗?”
林秋鸾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总感觉他没安好心,
“她很好,不用你关心!她现在是全总文工团的常务副团长,国家一级演员,一般人见不到她,你如果想见她,那就在电视上见吧!”
顾青檀不禁哑然失笑,并不打算跟小孩子一般计较,虽然这个孩子现在已经都比他大好几岁了。
林秋鸾总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该怎么形容呢,就是那种非常宠溺的眼神,让她感觉到十分肉麻。
这一次见他,总感觉他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且有种特别奇怪的强烈感觉,就好像他和她有一种内在的连接似的,但是之前并没有很深的交情彼此也不了解,貌似一见钟情也不是这样的,但是慢慢跟他相处下来,确实是越来越亲近了
不能再待下去了。
林秋鸾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局里了。”
顾青檀也不挽留,“我送送你吧。”
他一直把她送到楼下,目送着她拿着一个证物袋上了警车,驱车离去。
“别看了,人都走了。”
周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若无其事道。
顾青檀收回自己的目光,冲着好友轻轻一笑,伸出手搂着她的肩膀,两人勾肩搭背,一副亲密的战友模样。
之后,他们又一起返回到了办公室里落座。
说实话,周礼不是很喜欢被他搂着,抱在大腿上顶着,她更喜欢两个人牵着手十指相扣坐着,两个人的额头靠在一起,看着对方的眼睛,聆听对方的轻声耳语,这样她会更有感觉。
周礼轻声问道,“清风,你没跟她直说吗?”
“说什么,说我是她爸爸,亲生的那种?”顾青檀面露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好说,幽篁那边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跟她说。很多事情的改变需要有一个契机,我也觉得我跟她们之间也需要一个契机。”
周礼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按年纪的话,秋鸾应该比幽篁大吧。”
“是啊,打了两岁,她才是老大。”
林秋鸾是92年的,顾幽篁是94年
“那幽篁该不高兴了,她从小一直相当大姐姐……”
两人闲聊着,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又回到了以前的恩爱时光。
两人之间究竟是不是爱情,已经不需要深究,反正她这辈子除了他,已经不会再有其他的男人。
这像极了爱情。
顾青檀忽然不说话了,静静凝视着身边的好友,好兄弟,属于他的好女人。
也许是没时间打理的缘故,她的长发只简单地扎了个高马尾在脑后,淡淡的柳叶眉,睿智的眼眸,精致的琼鼻,再往下,是妩媚的红唇,真奇怪,明明是跟素素一模一样的俏丽脸庞,但是却带给了他截然不同的享受。
不知不觉间,两人又来到那张小床上。
上一次未免太过仓促,被小辈打断更是令人遗憾。
顾青檀开始动手解她的扣子,周礼低着头,也没有阻拦他,非常顺从,两个人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
他温柔的吻住了她朱唇,再一次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挺身而入,深深闯入她心灵之门。
进入的时候,里面还残留着上一次的温存,非常顺滑。
周礼环着他的脖颈,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咬着嘴唇,久久不愿松口,直到快喘不过气来了,才檀口微张,喘着气。
足足折腾了十几分钟,周礼才有气无力地求饶说,“……不行了……清风,我不行了。”
看着友人娇媚的哀求样子,他的表情显得愈发兴奋。
马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乱,披在枕头上,如同盛开的黑花一样到最后,那里已经不堪挞伐,变得有些红肿,闭不拢腿,迈不开步,害得她吃了一颗阿莫西林。
华灯初上,顾青檀先开车把周礼送回家,路上还顺便帮姐妹俩买了晚饭,到达之后,进去陪她们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在周素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回到了似乎阔别已久自己家中。
已经两天没见静姨了,甚是想念。
无论他在外面鬼混成什么样子,回家都能见到静姨,这也不失为一座精神家园。
之前说过,“母亲”和“姐姐”都是他的精神家园,心灵锚点,找到她们之后,心灵便不再空虚,他在精神上便不再是一个背井离乡的游子,而是有了“根”基和支撑的男人
故乡,其实它不是特指任何一个地方,它更像是一种依靠和信仰, 此心安处是故乡,就是说,当一个人在孤独、困惑、迷惘和痛苦的时候能获得精神安慰的地方就是故乡。
“姨,我回来了。”
这次他没有提前打电话,就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静姨听到声音,急忙从厨房迎了出来,微嗔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呀,姨以为你不回来吃了,什么都没准备。”
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就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准备好迎接你的心情了。
顾青檀忽然想起下午周礼也是这样嗔他的——为什么不提前打电话给我。
原来,在意他爱他的人,都生怕“招待不周”吗?
“晚上想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呗。”
静姨显得有些为难,“姨平时一个人吃不多,就下碗鸡蛋面条吃……”潜台词是怕你吃不惯。
他当然不会,在那个年代窝头、地瓜干都吃过,“面条就很好了,晚上吃点清淡的。”
“姨给你做。”
静姨听了之后明显瞬间就变得很开心,比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听到“你的外卖已送达”还要更开心。
她口中所说的面条,也不是超市里卖的那种挂面,而是农村老家经常吃的那种手擀面,以前很多人家里没有压面条的机器,想吃面条又不舍得买,就只能自己动手做。
静姨在厨房里忙碌着,嘴里哼着不着调的戏曲,喜滋滋地继续揉着面团,这时,顾青檀轻轻来到了静姨的身后,突然从背后拥抱她,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安静地抱着她。
她愣了愣,神情有些腼腆,想要拍拍他环在腰间的手,又想起自己一手的面粉,于是只能任由他抱着。
两人都在享受着这一刻。
“在外面受委屈了?谁能给你委屈啊……”静姨柔声问道。
“没,我就是觉得自己以后当了爸爸,估计挺失败的,不是说教就是动手……”
他凑到静姨耳边,半真半假的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呢?”
静姨嗔怪道,被他这句感慨勾起了心中回忆,忽然说起了往事,“从小你女孩缘就好,以前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三个小丫头同时来家里抢你……要是生了女孩,一定逮着你亲。”
“要是生了男孩,就不一定了,你都还是个孩子,你们爷俩一定打起来。”
最后安慰他道,“不要怕,你要是结婚早的话,到时候姨还能给你带孩子。”
“只怕你到时候没时间啊。”他轻笑道,“自己生的都带不过来。”
听到这话,静姨俏脸不禁微微一红,似乎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她没有言语,下意识地轻轻闭上了眼睛,那副天伦之乐的画面,浮现在了她的脑海当中,一个孩子总觉得不太对劲,结果越加越多,她就好像成为了幼儿园的班主人……反应过来之后,美眸含羞,回头瞪了他一眼,而后用手肘轻轻推开他。
“姨要做饭了,你出去!你再捣乱,咱俩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啊。”
“我给你烧大灶……”他玩笑道,“哦,现在是新社会了,不用烧大灶了。”
其实也不算玩笑,他以前虽然在裴家当大少爷,但是在奶奶家也是拉过风箱烧过灶的。
在没有煤气灶问世之前,农村家家户户都会有一个大灶,灶台架着一个大铁锅,平时做饭烧水用。
“甭管新社会旧社会。”静姨小声道,“男人在厨房里像个什么事啊。”
她是很传统的那种女人,传统到家里来了客人,都不上桌吃饭的那种。
顾青檀一直觉得静姨这样有些过犹不及了,但她是长辈又不能对她说教,只能从其他的地方对她更好,来弥补她的付出。
“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咱娘俩各忙各的。”
抱着静姨柔软的娇躯,抵着饱满的肥臀,顾青檀很难不心动。
而她正在试图用手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情急之下也顾不上面粉,
口中小声地说道,“青檀,你这孩子,晚上真不想吃饭了啊。”
他继续附在静姨耳边低声说道,“姨,我想吃你。”
静姨顿时娇羞难耐,嘴唇微抿,双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静姨像小孩子一般,无奈又宠溺地笑了,“哎,你呀,有时候就真是个孩子啊。”
她小声道,“那你弄吧,别问姨的意见了,反正说了你也不听……”
顾青檀握着她的丰乳肥臀,突然从她后面一把扯掀开她穿着的连衣裙,扯下内裤,猝不及防之下,静姨惊叫出声来,随后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面粉弄得满下巴都是。
接着,他引导着她双手撑在黑色大理石的台面上,翘起屁股趴好。
静姨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很配合的地屁股轻轻的抬起来一点。
顾青檀有些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一时间忘了动作,而静姨就那样撅着屁股,等待着。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这样姨会很难为情的。
“姨,等急了吧。”
“别说了,不许说。”
顾青檀脱掉裤子,双手扶住静姨的屁股,贴在她的臀沟间对准。
她似乎察觉到了那种触感有些不对,忍不住小声问道,“青檀,你的毛毛呢?”
他顿时哭笑不得,还毛毛……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用力向前一顶,那之后,两个人就像之前那样陷入了狂风骤雨般的激情,厨房里,只听到他和静姨急促的呼吸声和娇喘声。
他咬着静姨的耳垂,手掌也开始在她胸前的来回摩挲把玩,静姨也在正闭着眼,似乎在尽情享受着养子带给她的幸福与快乐,素手压在面团上留下五指的形状,肥臀配合地前后摇动,臀浪翻滚,仿佛春水皱起,风吹麦浪,十分悦心赏目。
这一次欢好并没有持续多久,静姨就双腿颤抖着丢了身子,似乎在自己工作的领域——厨房里被玩弄会更有感觉。
顾青檀也不愿意过多“为难”她,也刻意地自己在外面弄了出来。
因为白天弹夹已经几乎全部打空的缘故,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发射了。
事罢,他从后面搂着静姨,跟她温存着。
“姨,我好想你。”他轻声道。
“哼。”静姨出奇的没有接话,柔媚的脸颊红扑扑的,非常可爱,她似乎对刚才的发现有些耿耿于怀,因为她心爱的孩子,毛都被刮没了,那东西也没有了多少了,只剩下一些水一样的。
“都是在外面吃完了才回家,怪不得不饿呢。”这话一语双关。
随后,她又用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啐了一口,“呸……就这样还想让人家给你生孩子呢。”
顾青檀笑而不语,拿过厨房纸来,按在静姨腿间给她擦拭。
这种纸的吸水吸油效果都很好,不过生产厂家绝对不会想到,有人会拿他们家的产品来做这种事情。
“你松手,姨自己擦。”
闻言,顾青檀便听话地松了手,呆在原地,并不急着提上裤子,因为他知道等会儿静姨清理完了,会用温柔的方式帮他清理干净。
这就好比是北方的农村冬天夜里冷,条件差,人们也睡得都早,晚上起夜就多。孩童起夜小解,慈爱的母亲总是会跟着从被窝里起来,擒着夜壶给自家孩子接尿。
世上的母亲大都是一样的溺爱。
静姨嫌弃他碍手碍脚的,还帮倒忙,弄了她一身面粉,她干活的时候何曾这么狼狈过,便将他赶到餐厅里坐着等吃饭。
在没有了顾青檀拖后腿帮倒忙的情况下,静姨很快就准备好了晚餐所需要的一切。
炉灶上的架着的锅里水开了,擀好的面饼也切成了细细的面条。
在煮面条的期间,静姨洗了几颗翠绿的菜心,等着一会丢进了锅子里,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盒伊比利亚火腿切成一盘。
不一会儿,静姨就端着一碗面条走进了餐厅。
“趁热吃吧,别跟过来啊,姨自己能拿得了。”
她把碗放在青檀面前,递给他一双筷子,之后又去了几趟厨房,然后自己也在他的旁边坐下,吃了起来。
顾青檀指着那盘昂贵火腿笑道,“姨,这下子一下就不家常了。”
“吃吧,管他家常不家常的,就是给你吃的,不吃肉怎么能行呢。”
看着他夹起一一片火腿放进在嘴里,她这才算满意,坐在一边看他吃,就那样微笑看着,眼眸里慢慢都是爱意。
“姨,你也吃啊。”
在顾青檀的催促下,静姨也低下头开始一口一口的嗦着面。
这一次轮到他来看她吃播了。
静姨虽然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家庭主妇,但在他眼里,她比不知道多少大家闺秀还要温婉动人。
“姨,你真好看。”
静姨顿了一下,继续低头吃,但是微微泛红的脸颊却将她彻底出卖了。
杭州。
中午吃了一顿昂贵的西餐,晚上当然要换换口味。
于是顾兰芝一行人来到了西湖之上一家渔船上准备吃全鱼宴。
渔船其实只是饭店的一个噱头,并不会真的去打鱼,就相当于平时的包厢。
菜很快就上齐了,其中最有名的一道招牌菜就是“西湖醋鱼”,又名宋嫂鱼。这里面据说有一个美丽的故事,是关于嫂子和小叔子的。
其实就是很常规的剧情:哥哥死后,嫂子含辛茹苦把小叔子养大,等小叔子长大考取了功名当上了大官又回来报答嫂子,可以简单概括为《官路:年轻嫂子的诱惑》。
夏望舒默默观察着那盘糖醋色的大鱼,发现跟自己平时吃的鱼有很大的不同——这条鱼是劈开的,两面都朝上。
忽然想起了男朋友带自己去海边玩的时候,讲给她的一件事,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
就是说,靠海靠湖的人们一般都有一个共同的忌讳,那就是吃鱼的时候吃完一面,不会说把鱼“翻”过来,因为“翻”是不吉利的。
这其实宋嫂的故事一样,都寄托着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
这尘世,只要是善良的人,都有资格追求并获得自己的幸福。
顾青檀从碗底翻出一个荷包蛋来,不禁有些好笑,这不知道是哪里的习俗,叫做“海底捞月”。
细想起来,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这样的习俗却保留了下来,应该也不是出于偏心的原因,而是出于防止孩子剩饭的目的。
从心理学上来说,当一个人肯把一碗面端到手里吃起来的时候,他心理预期其实已经满足于这碗平平常常、能果腹就好的面条,可是吃着吃着,突然发现底下还有一颗的荷包蛋,简直是喜出望外,连带着剩下那半碗面都变得美味起来,
在经济学上,这也是提高商品边际效用常用的手段……
静姨看着他的发呆的模样,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思绪回到了下午,夫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如果见到青檀发呆想事情的话,记得及时叫他,尽量还有不要让他下面闲着,不然的话他老是容易克制不住地去想一些有的没的,最后把自己给逼疯……
顾兰芝把后果说的十分严重,静姨也吓了一跳。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裴清茗告诉她的,两人甚至还为此商量了一番,要不要再给他找几个小的,最后还是作罢了。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顾青檀就是属于灵觉太高容易见到鬼的那种情况,他的记性太好,思维活跃反而成了一种负担,如果拿跑团来举例子,他的人物卡就属于属性很高,但是放着都会自己掉san的那种……
这也就是所谓的精神内耗。
“青檀,在想什么呢,怎么不吃了?”
“哦,没事。”他轻描淡写掩饰过去。
其实,顾青檀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随着记忆的恢复,有些老毛病也跟了过来,不过他自己感觉这比之前的症状要轻很多了。
以前脑子里就会突然蹦出一些不切实际而且没有来由的画面,比如巨大的几何体,他们光滑又完美。
就跟他没有恢复记忆之前,躺在沙发上做的那个梦一样。
世界是白色的几何体,到处都是核爆般耀眼的光,创世纪般皎洁……
现在,他也能用勉强解析自己的梦:
几何即人类的普遍秩序。
白色的大圆球,高山滚石,是西西弗斯。
白色的十字架,基督耶稣,意味着重生。
重生是徒劳的,如同西西弗斯绑架了死神,被惩罚将一块巨石推上山顶,石头从未到达,就又滚下山去,前功尽弃,如此不断循环往复。
宇宙中有无数的星球,从诞生到毁灭、消失,人类不断诞生,不断行动,不断终结,在熵增定律下,每一次新的世界秩序建立,都带来新的更多混乱,因为事物结构的必然结果是衰退,就像宇宙的尽头是热寂。
而如今,两套体制下社会的内爆,将最终导致其崩溃。
静姨一下子心凉到到脚底,在她的印象里,老年痴呆症就是这种表情,她连忙站起,走过去摸他的脸。
“青檀,你别吓姨啊。”
“我真没事。”顾青檀顺势把静姨抱着进了怀里。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静姨才是辈分最高的那个人。顾兰芝和裴清茗不能对他进行说教,静姨却能凭借着实质上的养母身份来说服他。
她把俏脸凑到顾青檀脸边,少见地主动索吻。两人都感受到了彼此口腔中一样的面条香气
同时,一丝香气在他的鼻腔开始蔓延,顾青檀十分享受,脑中又觉得古怪,静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或许她今天就是特别想亲他,也说不定呢。
良久,唇分。
静姨把头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青檀,姨问你件事。”
“问呗,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必须说实话。”
他微微一笑,“好,我说实话。”
对他来说,无不可言之事,如果任何一个女人主动问他,你是不是“出轨”了,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他总会坦然地回答,不会有丝毫的隐瞒。
静姨的想法跟这种还不太一样,不管他在外边有几个女人,她都接受,唯一担心的是他的身体,害怕他这么纵欲,身体会垮。
“你整天在外面胡来,回家还要捣乱,这里就会不难受吗……”纤长白嫩的手指点在那东西的上面。
不过真别说,剃了毛还挺好看的,就是怕往后长出毛茬来有点扎人,摸上去像是青茬一样。
“不会。”他未经任何思考,脱口而出,“很爽。”
甚至有些贪恋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的那种贤者时间。
“哼,小色鬼。”静姨微红着脸,用手指撩了撩鬓角的头发,归拢到耳朵后面去了,“只怕是难受,也自己强撑着,姨还不知道你,男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静姨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在她小的时候,经常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泡药酒,喝了之后红光满面的,第二天又抱怨自己腰疼……
“没有,姨,我真的没骗你。”他有些无奈,“那嫪毐可以用下面那个转车轮,可见男人跟男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静姨啐了他一口,“说什么呢。”
那岂不是跟驴一样了。
那东西太大了也不好,静姨下意识抬起头瞟他一眼,她现在就有点受不了。
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也就在饭桌上肆无忌惮的说一些少儿不宜的事,肉麻的话,这是人之常情。尤其是在爱人之间,这是最简单最便捷获得刺激和激情的方式。
被她这么一打扰,顾青檀也就不在信马由缰的想一些事情。
吃完饭,静姨留在厨房里收拾着碗筷,顾青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跟枸杞泡菊花茶,低头回着消息,喝完茶水随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过了一会儿,静姨忙完了,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而是先回自己房间冲了个澡又换了一身白色碎花的旗袍,雅致秀气,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
她旗袍里面什么也没穿,怀着兴奋而又略带羞涩的心情,朝顾青檀的房间走去。
今晚家有没有其他人,都不用说,肯定是要一起睡的。
静姨轻轻地打开门,悄悄地走了进去,发现他正在坐在书桌前面,背对着她。
她没出声,斜着身子自己乖巧的躺到了床上,而顾青檀写完手里的句子,然后放下了笔。
两人之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默契,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这一切其实早有先例,顾青檀高考的那段时间,每逢周末回家住,也是先写完作业才能玩,而静姨也一直都是这样陪在他的身边。
上了大学在外面在租房子住了,才渐渐断了……
顾青檀来到了床上,静姨立刻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
他的手渐渐地顺着旗袍的那专为男人剪开的一道开叉处探进去,朝深处伸了进去。
灯光下,她的长腿修长而诱人,还会反光。
静姨咬着嘴唇,刹那间,就感觉除了心以外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都是他的了。
二十岁那年,来到城里打工,想要赚钱结婚,没想到钱赚到了,却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这辈子都不需要结婚了。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在心里一直把青檀当成自己的亲儿子。
如果身为养母,喜欢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对儿子的爱,儿子也愿意接受这样的方式,那就并无不可。
顾青檀得意一笑,手微微偏转一个角度,如蜂儿极轻极柔地刺进鲜嫩的雌蕊。
很快,她在他的手上绽出花香,洒在他的手上。
杭州,鱼轩。
夏望舒在卫生间里洗了洗手。
这家饭店提供的洗手液味道很好闻,是那种隐隐约约的留香,淡淡茉莉香味,跟男朋友用的香水的木质香调有一点像,但又不太一样,闻了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她对着镜子,简单补了个妆,并不着急回到渔船上。
说起来,这家饭店的名字也很有意思。“鱼轩”指用鱼皮装饰的华丽高大的车子,据说是春秋时诸侯夫人所乘之车,因此后世多以“鱼轩”代指贵族夫人出行。
夏望舒轻叹了一口气,经过今天白天的事情,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太弱小了,没有力量。
而且对于所谓的变优秀的理解也太肤浅了,就好像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谎言,假装自己很努力的样子。
就好比在磨坊里拉磨的小驴子,自以为自己努力奋进每天踏实前进,其实只是每天在同一个地方绕圈圈罢了。
首先,提升自我的大方向是没问题。
但是,她觉得自己现在被一些东西蒙蔽了双眼,在完全没有意识到情况下,被未来婆婆玩弄于股掌之中,变成了升职加薪的奴隶,就连跟男朋友相处的时间都变少了,如果拿后宫来举个例子,太后对皇后说,小夏,你好好替我干活,干好了赏你珠宝首饰,结果皇后就真的去干活了,结果冷落了皇帝。
夏望舒暗骂道,将来你不进冷宫谁进冷宫啊。
她是如何打破一叶障目,看清真相的呢?
很简单,只要思考自己内心深处真正想要实现什么,真正想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些什么,就足够了。
其实,答案一直在她的心中。
本来努力工作赚钱力并不是为了得到奖赏,是为了获得认可,而获得认可,是为了将来有朝一日能跟跟男朋友结婚的时候,得到他家人的支持和祝福。
照这么说的话,明明跟男朋友在一起才享受生活是最重要的事情啊,可是现在下班回家之后,骑在他腰上,都有点累得不想自己动了……
这不是本末倒置嘛!
顾家别墅。
静姨两条腿都酸软得没力气了,但还是强撑着下床,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水。
“青檀,你把袜子脱了,姨给你洗脚。”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抽了抽鼻子,在空气中闻了闻,“不应该啊,我基本上每天都洗澡啊。”
“姨又没说你脚臭。”她莞尔一笑,解释道,“姨是想给你按按脚心。”
主要是她听说足底按摩可以强腰固肾,弥补精气,于是去正规的足疗店找技师给自己按了一次,发现按完真的舒服很多了,双脚走起路来也轻松了,没有那么酸痛了,那位大姐还告诉她,有空要多拉伸放松一下。
可是她又不想让青檀去外面的足疗店,据说有些给男人按的都不太正经,有很多都是小姐,想想就觉得不舒服,还不如学会了之后直接在家里给他按。
在家里,她却能肆无忌惮,把她的满腔温柔全部展现出来。
只见她非常优雅的蹲跪下去,把他的双脚浸到盆里,然后把手放水里,仔细的揉搓,把每一根脚趾和每一道脚缝都洗干净,温热的水流把他一整天的疲劳也一起冲走了。
顾青檀不由伸手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姨,你说你怎么这么憨呢。”他擅自决定,自己以后更是要孝顺她了。
静姨抬起头,佯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数落上姨了,姨对你好还有错了,真是白疼你了。”本来她没生气的,结果越想越气,轻轻打了他的脚背一下,“坏孩子,一点都不知道疼人,使劲往里弄,怼死人了。”
顾青檀轻笑道,“那姨你不舒服吗?只要你说不舒服,我以后不就干了……”
闻言,她白皙的面颊“噌”一下涨红,眼眸中带有一丝的错愕,但更多的则是羞耻,无奈之下,只能承认道,“舒服……舒服……”
“那就是想让我继续干了?”
静姨从小把顾青檀带大,特别了解他的心思,知道他爱捉弄人,尤其是在这种地方捉弄人,眼眸带着几分躲闪。“嗯……”
顾青檀则将她的错愕以及羞耻都尽收眼底,他嘴角上扬,“姨,说清楚啊,干什么。”